雨越下越大, 河水也变得汹涌起来,刮起了大风,起了浪,水面上很快就一片雾茫茫的, 人的视线受阻, 都快看不清楚。船也开始第颠簸起来了。
“我们靠岸停下吧?”谢公子说。
“干嘛?”谢五不解的问道。
“先靠岸,我们水性再好,在这么深大的河里也没法子。还是先停下来等雨小了再说。”江大山解释道。
饶是如此,在激流的大河里,又刮着大风, 不太好控制船,几个人也花了点功夫才把船慢慢靠到岸边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港湾似的地方,停了下来。
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
好几条小船突然袭击了大船, 大家只听得大船上传来惊叫, 怒喝, 打斗声。水面上立马泛起了血水, 扑通扑通落水的声音不断响起, 也不知道是被扔下水的, 还是死了落水的。
“妈呀,这下可怎么办?这是打劫的吗?”谢七惊呼道。
江大山和谢公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河面上雨越下越大了,雾气完全包围了大船,他们根本就无法看到大船上的情况。虽然大家离得并不算远。
而此刻, 在他们看不见的水面上,几个人护着一名少年拼命的往岸边游过来,没一会儿赫然正好撞到江大山他们的船这边来了。不知是敌是友,水中的人一时愣了片刻,已经有人力气不支了,那名少年猛的冲上来,架住一名因受伤而体力不支的同伴,不然这人就要沉下去了。
因为离得太近,他看清楚了船上的人,船上的人自然也看清楚了他。他很快就认出了江大山,谢五与大郎。少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江大山也觉得眼前人有些面熟,谢五张大嘴,却指着那人说:“玉佩。”
“对啦,就是我。快点帮我们一把。”赵姓少年喘着气,叫道。
江大山恍然大悟,连忙伸手去拉他们。
少年一共有五人,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伤,其中两人伤势颇重,急需救治。
江大山立马就撕了他们的衣服开始包扎伤口,问:“你们有药吗?”
“有。”一名大汉扔过一个小瓷瓶,上好的外敷药粉,一倒在伤口上,就开始止血了。
“快点离开这里。”中年人眼看着追兵过来,连忙催大郎开船。
大郎看了江大山几眼,江大山只顾着忙碌,谢公子说:“调头,沿着河边走吧。”
大郎这才摇动了船,缓慢的调起头来,不是他不想快,而是真的没办法,谢五在一边尽是帮倒忙。那水中的追兵水性极佳,很快就追上来了。中年人和少年连忙捡起船上的几柄竹枪,用力往水中戳,他们动作迅速,竹枪也十分锋利,躲闪不及的追兵立马就有人受伤了。
但追兵人多,他俩根本就忙不过来,而且竹枪再怎么锋利,多用几下,不是折了,就是断了,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有人都想趁乱爬上船了。
“弓箭拿来。”少年怒喝一声,谢五下意识的把弓箭递给他了。
少年拉弓,接连射杀了后面的追兵。虽然是竹箭,但却比竹枪的威力大多了。很快的后面的追兵就全部沉下去了,水面上又泛起了一阵血水。
船也终于开始顺利往前走。少年和中年人松了一口气,却眼巴巴的望向后面的大船,虽然此时大船的轮廓都已经快见不着了。
江大山和谢公子这时也处理好两名重伤员一名胳膊折了的轻伤员。
船慢慢往前走,少年却一脸绝决的说:“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丢下粮食。”
说着他看向江大山和谢公子,说:“我不姓赵,赵及家母之姓。我其实姓章,家父乃是当朝安王。我是安王嫡次子章炎。”
章炎已经十六岁了,但因为长得清秀,看上去显小。但实际上,他已经帮着其父打了三年多的战了,立下赫赫战功,其胆识谋略,文治武功都很不错,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
谢公子和江大山看着他,心思都飞速的转动起来。安王是当今圣上的叔父,虽然拥有亲王的爵位,但实际上权势并不大。
况且他是先皇帝最小的弟弟,先皇继位时,他年纪还小,没被清除掉,被封为郡王与其母出宫生活。但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十几年前现在的皇帝上位,皇室上一辈的,也就剩下他一个人,才被晋封为安王。
章炎身边的中年人挣扎了片刻,见主子表明了身份,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说:“我叫陈华,是安王殿下的管事。如今天下大乱。京中被奸臣把持,皇帝软弱无能。各地权阀纷纷自立为王。安王殿下带领着勤王军,所向披靡,已经打到湖广一带。很快就能到达京都了。肯求各位好汉相助,夺回我们的粮船。还老百姓一个安宁。”
江大山与谢公子对视一眼,哪里能这么轻易下定决心。不过安王看似一位富贵闲人,没想到却有如此手段。还能派人来这个偏僻的地方搞到一船粮食,显然这里他经营的时间可不短。难怪这三四年来,此地还能保持着安宁,没有受到战乱与灾荒的荼毒。大家也能偏安一隅,过了几年平静日子,把芦苇村经营壮大起来了。
几个人沉默着,在他们的后面,十多条与他们船外形相似的渔船,开始把大船上的粮食往自己船上搬,显然是早就备好了的,大船上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逃走了的也顾不上了。而且大船受损严重,已经在慢慢往下沉了。
十多条渔船动作极迅速的转移着粮食,很快就清理的差不多了。他们满意的调整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