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拄着拐杖回家的时候,我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门口冷漠的看着他。
“安康,你哥都这样了,你还装什么大头鬼?!”他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即使已经一副病怏怏的鬼样子了,还是抹不去一股痞痞的傲气。看看吧,这就是娱乐圈风生水起的二哥,因为拍戏发生意外,腿骨骨折,这才回家来休养生息了。好像上次回家是新年,现在已经十月份了。
哦,不对。五月份家宴回来过一趟,吃了顿饭又匆匆赶回去了。
见我还是冷漠的样子,他抬手想搓弄我的头发,手刚一抬起我就灵活的闪到一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这腿摔得可真好,要不都见不到大明星。”
“安康!”妈妈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很是生气,“你胡说什么呢!你二哥好不容易回来趟,你咒他做什么?!他还是不是你二哥了?!”
“那要问他咯。”我踢了他的腿一下,闪身往楼上走。转身时瞥见他龇牙咧嘴的死样子。明明力气很小好吧,果然是个戏子,演技太好了。妈妈在身后生气的吼我,他还一句一句说着没关系,听声音大哥和爸爸也出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关询二哥的情况,把妈妈的声音渐渐压了下去,不过这一切在我关上门后都听不到了。隔音效果很好,我第一次注意到。
我身上太多坏毛病,是被大家娇纵出来的,尤其是二哥,疼我疼到了骨头里。所以在他涉足娱乐圈之后,久久不归家,我就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最亲的人一样。我特别特别想他,想告诉他我的很多事,也想关心他的很多事,可是我们终究是长大了。所以我开始怨恨他。
好了,现在是大哥和大嫂的专场,我在这说自己的傻叉事迹干嘛?!
总之,二哥回家了,一家人终于齐头了。
十月份的月底,家里举办了一场家宴,安木柏邀请了温碧。虽然此时距离当初说好的“两个月之后”还有一段时间,但如此隆重的机会,错过就实在太可惜了。
之所以说隆重,是因为那次家宴邀请了很多本家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这舅那舅的,总之平时走动频繁的亲人都请来了。如果你往后看就会知道,我们家的家宴,虽然名字很高大上的样子,但实际上也就是我们三个孩子回来陪爸妈吃顿饭,仅此而已。你觉得很简单吗?其实很难聚齐。尤其当我们都成家立业,各忙其职之后,这件说起来很简单的事,真的很难做到了。
我至今记得很清楚。温碧来的那个傍晚,她秀发半披,微施粉黛,眉眼清秀淡丽,一袭淡蓝色的纱丝长裙,虽然没有束腰,但毫不影响她身材的显露,风吹过的时候,裙摆也微微飘起。她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粉红,挽着大哥的胳臂进门,背后是火一般鲜艳的晚霞。不夸张的说,她惊艳了我,惊艳了我的全家。
我飞奔上前,狗腿一样拉住温碧的手,“温姐姐,你好漂亮呀,你还记得我吗?”
温碧不好意思的笑笑,朱唇微启,刚要说话,一个清润的有些讨厌的声音响起来,“嫂子你好,我是安木杨。”二哥走上前一巴掌拍掉我的手,十分认真的教育,“叫什么姐姐,直接喊嫂子不就完了吗?!你看大哥脸黑的!”
一家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温碧的脸颊在这笑声中变得愈加绯红,安木柏脸上也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甜蜜。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原来幸福是这种东西呀!
后来,大嫂说她已经记不得那天的细节了,好像是安木柏一直紧紧牵着她,家人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她,一开始她都乖巧耐心的回答,后来干脆都是安木柏来回答了,她倒落得轻松自在。那天,伙食也很不错,但她吃的很少,为了保持优雅的形象。
我问她,有问你比较犀利,或者刁难你的问题吗?
她笑了笑,说真不记得了,去问你大哥吧。
我没有问大哥,因为我觉得不会有这种问题,毕竟她这么美好。可世上总是有一种人,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优秀,而之所以有人会过的比自己好,仅仅是因为幸运而已。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的猜想,这种人努力的告诉其他人:那个幸运儿其实是个笨蛋。你心高气傲不要紧,但不要凭你的猜想去大肆宣扬,企图显得自己比较优秀。我真觉得这种“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人很恶心,虽然这都是后话了,但这些伤害差点拆散了一桩好姻缘。
那次家宴爸妈都很中意温碧,接下来就是中国乃至世界婚姻的通俗套路了。
爸爸妈妈火速拜访了温碧的父母,在双方家长的督促下,两人迅速做出了订婚结婚的决定。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温碧和安木柏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两人恋爱后的第五个月,终于第一次走进电影院。
“公司危机过去了?”
“嗯,要不我怎么这么悠闲。”
“我们下个月订婚……”
安木柏从荧幕上收回视线,转头看身旁坐着的女人,有点不安,“别跟我说你要悔婚。我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了呀!”
“我这样的女人难道好找吗?”
“……不好找。”
安木柏默默地喝了一口可乐,影厅里回响着噼里啪啦的枪战声音,他视线转回到荧幕上,可心里还是叮叮当当,又转过头追问了一句,“你到底要说什么呀?下个月订婚怎么了?”
“我说了怕你不答应。”
“只要你不悔婚,我什么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