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有违天道,那就让天来收我罢。”她冷笑一声,缓缓又坚定地吐出这句话。
“楚仲辞,你不留人活路的时候,也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下场。”花岸一甩袖,懒得再和楚衍说,先行一步离开。
楚衍望着花岸的背影,抬头去看将要升起的太阳,嘴角微微一笑,轻声叹息:“这又是新的一日,未来还很漫长,我未必会输。”
花府遭遇不明刺客围攻,大夫人与二夫人俱亡于当场。花君侯震怒不已,下令命太守必然要查清事实真相,还两位夫人一个清白。并且悬赏,若是有线索的知情者提供消息,可来花府领取千两白银。而身在花府为客的安和郡主楚衍,亲自到牢里提审要犯,声言要为了花询讨个公道。
当花询回府之时,花府的灵堂已经布置妥当。侯府长史与花君侯正在大堂商议事情,灵柩摆在东堂之上。花询进了门,杜鹃和慈姑强打着精神来迎接,尤其是少时曾经贴身伺候过她一段时日的慈姑,眼睛红得厉害,只是不知道这泪水的真心究竟有几分了。
白绸布与白花白纸都张罗着,花询才止住的眼泪又被勾了起来。
到底花渡是外客,这厢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再安慰什么。
“小姐是要先去洗簌沐浴,还是去见过君侯?”杜鹃对花询和花渡行了个礼,问道。
花询眼眶泛热,鼻子发酸,哽咽道:“不用了。找到花晏了吗?”她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这……”杜鹃和慈姑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这话。
“是回来了吗?”花询何等聪明的人,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花晏一定是被找回来了。但杜鹃和慈姑不肯作答,只怕花晏回来的结果并不如她想象的,“他在东堂?”
“是。”二人答道。
花询怒上心头,推开二人,不管俩人阻拦,便气冲冲往东堂去。杜鹃眼看花询这副要找花晏算账的架势,赶紧给慈姑使了个眼色,让她喊君侯过来。花渡被冷落在一旁也不恼,但是她担心花询这时心里有恨,会丧失理智,于是就跟着花询往东堂去。
东堂一片白。白绸子白布花白灯笼,丧礼的东西全部一应俱全地给准备好了。台阶底下的两个侍从也穿着白色的孝服,额头扎着白色的布条,远远看见花询冷着脸走过来,联想到东堂里还有一个小主子在,其中一个想跑进去通报,却听见一声冷喝:“给我站住!”
侍从惊吓地跪地道:“主子。”
花询脚底生风,直接略过二人,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台阶进东堂。还没进门,就看见花晏弯着腰手忙脚乱地要躲起来,似乎在害怕她,但看见她已经瞧见自己,又直起身,战战兢兢地往后面退去,口中道:“阿……阿姐……”
花询大步走上前去,抓住花晏的领口,狠狠往他小腿上一踹,怒道:“花晏,你还敢回来!”
花晏也才十二岁,又是文弱少年,平日里养尊处优,连花田都没有下过,怎么比得上自小就喜欢种花种草,又且成年的花询?直接被踹得双膝跪地,满目惊恐地抓着花询的衣服求饶道:“阿姐饶命!阿姐饶命!”
“饶命?!”花询按住他的手,一把甩开,抬起脚踢翻了他,怒极反笑道,“你要杀我之时,可曾想过要饶我一命?”
花晏吓得一直后退,在地上爬,泣涕而下,失声尖叫道:“我不敢……阿姐冤枉啊!阿姐冤枉!”
花询更加怒火中烧,握拳抬手就要抓着花晏揍。突然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花询回头怒视,却看见那人正是花渡,顿时气就消了大半,只是不满道:“解语你何故拦我?!他害死了我母亲!”
“我……我没有……”花晏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恐惧地盯着花询看。
“他还没有定罪。”花渡淡淡地扫了一眼花晏,摇摇头道。
“你不是亲眼看见二夫人拿着弓箭对我们的吗?!”花询不可思议道。
“逆子!”门外,花君侯的怒斥传来,紧接着花君侯带着长史和杜仲一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