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有双有力的手,正轻柔碰触他的后背,可以直接感知到对方试图安抚他的心意,连同现在的怀抱也是,没有温度,不温暖,却浅淡的让人安心————他从未如此安心过。
以至于月离弦仍旧紧攥着那人衣衫,发泄一样喋喋重复着:“……怕,师尊,真可怕……”
这般说着,眼睫处更是可见些许濡s-hi,少年姿态,楚楚而露。
被这样明显的依赖,仙宫翎一边有些心疼,一边又生出几许不好意思的涩意,他不知该作何安慰,但心下委实不想这般保持现状,便移开视线,道:
“……离弦,先放开我。”
冷淡的音色,却丝毫没有打退月离弦。
“可以…不放吗?”少年缓缓睁开眸子,剪瞳盈盈抬起,秋波流转,直望向那位师尊。
仙宫翎这次连脸都别向了一边,只是道:“这般不成体面。”
见此,月离弦微怔,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心里多半的惧意已是有些打退,他也不知为何,埋在仙宫翎怀里,竟觉得脸有些烧,又想了想自己好歹也不是小孩子了,也便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 。
倏然间,月离弦突然有种自己成了欺负良家公子的恶霸一般的错觉。
方才的不适感仍未消退,但少年眸里已是染了些许笑意,颇显任性的死赖巴巴的不肯放手:“那便不成体面。”
反正,师尊不通人情,是师尊活该,师尊纵容他这种人,也是师尊活该,通通不关他的事。这般为自己开脱着,可他心头的遍布的y-in霾已然是渐渐被澄澈的明媚取代了。
仙宫翎也感觉到现下的情况显然是好上了很多,至少离弦安然无恙,他也便不作计较了。
只是眼看着外面暮霭沉沉,月离弦这般年纪,还是早些歇下为妙。又等上片刻,少年终于肯主动松开了手,安安分分的静静半坐在床榻上,看起来极为乖巧。
当然,这时的仙宫翎丝毫也不信任那份“乖巧”,只是方才少年有些失控的那一幕终是让他有些放心不下,他自动无视着少年装乖且颇俱几分可怜意味的眼神,平静道:
“离弦,几日后入苌音苑的弟子人选,许是有你,明日暂随我出宗一番,今日就此歇下。”
见到仙宫翎有些不吃这套了,少年便轻轻撇嘴,颇为不满的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可怜兮兮的道:“是,师尊。”
仙宫翎毕竟为尊长,或许他应该极为敬畏才是,可后面那个字竟好像被生吞了一样不见踪迹。
因为师尊的威慑力不够?不……罄灵首席弟子,单一天灵根,翎祀真君的名声,无论到何处去,都是令诸多道修敬重,令诸多魔修畏足才是。
或许仙宫翎有时确实冷的吓人,可那个人不是他,他不怕。就像现在,少年便半真半假的玩笑道:
“……师尊既然担忧徒儿,今夜便留下陪徒儿便是。”
冷眸直接扫视过来,月离弦不为所动,且风雨无阻的变着法子的向仙宫翎撒可怜。
仙宫翎这回直接毫不犹豫的扭脸走人,且极有修士风度的在离开前把门给带上。
月离弦委实有些憋不住,顾不上那位仙长大人听不听的见,当下便有些笑出声来。反正在师尊眼里,他还“年幼”,嬉闹玩笑也无足轻重。
好生一会儿,少年抬手拭去眼尾处笑出的眼泪,乖乖躺下身,闭了眸子,只是有些稚嫩的小脸上,唇角仍旧忍不住的微勾,最后一丝y-in霾也终于被赶走了。
☆、第二十六章
“你现在要出宗下山?为了那个小崽子,就要弃我而去?”
“离弦虽修炼尚可,但心境仍需磨砺。”仙宫翎并不想理会眼前这个故作幽怨实则只为搞事情的男人。
听到提及自己,月离弦抬眸看向仙宫翎,朝他勾起一抹乖巧可人的笑来。
银钥剑眉微挑,鄙夷的看了一眼在一旁装乖的崽子:“有你这么教徒弟的吗?跟护犊子似的。”
“......你想多了。”迎着银钥明显不信的目光,仙宫翎面不改色的道。“久未出宗,顺带而已。”
银钥一副调笑的表情,又啧啧了两声。“莫长老那个不负责任缺心眼子的糟老头子竟能教出这么一个护短的弟子,不容易啊不容易。”
仙宫翎无奈的瞥了对方一眼:“我既然要离开几日,你勿要再惹长老们生气。”
“啊。”银钥摊手表示无辜。“你以为我愿意去招惹他们啊?最后还是爷倒霉。”
“银钥。”仙宫翎继续加以劝导。“我们也不是小辈了。”请务必长点心吧。
银钥掏了掏耳朵,用一种近乎惊悚的眼神看着仙宫翎。“未来的无趣糟老头子你好。”
“……”仙宫翎面无表情。
随即,只听‘噼啪!’一声,银钥险险的避开一道紫霆引,可还是被烧到了衣角。
“唔啊!宫翎,你来真的啊!!!”银钥一脸不可置信,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可也很少当过别人的面啊。
一旁的月离弦j-i,ng致秀气的脸上勾起一抹饱含嘲讽意味的笑,竟然与仙宫翎惊人的相似,望着那连唇角的弧度都一般无二的师徒,银钥表示:没爱了。
仙宫翎从容的祭出清绝剑,随口朝身下耸拉拉的人道了声“保重”。
记吃不记打的银钥瞬间来了j-i,ng神,也不忘在这时提要求:“宫翎,为了补偿被你无情抛弃了的我,记得要带一壶醉梦居的无宴酒回来!”
不知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