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走后,玉莹似笑非笑地道:“当日把我逼走的人虽然不是谢公子,但谢公子是谢家长子,说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那可真是不会有人信。我姑且当公子是无力反抗叶夫人,所以才袖手旁观。”谁知谢永仍是那无辜的口吻:“夫人说笑了,我确实不知,若是知道,就算当时不能阻止,离开宣州以后也可以告诉王爷,何至于让夫人在外面受这几个月的罪,又怎么会站在这儿迎接夫人?”玉莹嘴角勾了勾,对他的辩驳不予置评,左右一张望,问:“先生呢?”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却不见踪影,玉莹好奇地问:“先生呢?”所有人面面相觑,玉莹更是奇怪了:“弄月,先生上哪儿去了?”弄月表情尴尬地支支吾吾:“百里先生……说……他……他不干了。”“不干了?”玉莹一下子笑起来,“不干了是怎么个意思,是嫌月俸少了?还是被王妃给气到了?”杨琼倒是胆子大,也不怕康敬绎发火,道:“王妃最近倒没怎么折腾,主要是被王爷气到了。”康敬绎一脸莫名:“本王人都不在,怎么惹先生生气了?是你们几个闯了祸不收拾惹先生生气了吧,推给本王,以为就没事了?”杨琼一笑,学着百里赞的口吻道:“王爷这是把我当畜生使呢,不成不成,我还是回去种地罢,好歹畜生的活有牛去干。”玉莹蓦然大笑,康敬绎恼羞成怒:“谁把他当畜生使了!敢情本王帐前第一谋士的位置是畜生坐的?人呢?叫他出来!本王与他当面对质!”“夫人!”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一声感天动地的呼唤,百里赞从街角处跑来,揾泪控诉:“夫人可回来了!夫人要再不回来,这日子可没法过了!”玉莹简直哭笑不得:“先生这是受什么委屈了?先进去再说,弄月,去叫厨房弄点米糊,一会儿娴儿就得饿了,我这抽不开身。”弄月笑着去了,杨琼和谢永也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玉莹将百里赞请进屋里,看座看茶,百里赞一副悲怆的神情,简直像个含冤几十年终于见到青天大老爷的小寡妇,直接把康敬绎这个王爷物理屏蔽了,一坐下就开始申诉:“夫人是有所不知啊,夫人失踪以后,我这日子过得那是比畜生还不如啊!”康敬绎一听不乐意了:“怎么着,本王是短了先生的吃用?还是限制了先生的自由?整个燕州府的大小事宜本王都全权委托给你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百里赞装作听不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以前在京城,府里的事有夫人做主,我也就是帮着参详参详,没事儿还可以喂喂猫,出门喝个茶下个棋什么的,可自从来了燕州,我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天不亮就要起来看折子,一直看到府衙里的看门狗都睡了我还不能睡,三餐都原地解决,上茅房都不敢耽搁太久,生怕王爷和谢姑娘又闹出点什么鸡飞狗跳的事儿来……”他仍然叫谢玉婵为谢姑娘,就是不承认她的王妃地位,仍然奉玉莹为主母,玉莹很承他这个情,但还是说:“该叫王妃才是。”百里赞的表情更悲催了:“现在不是了,王爷走前刚把谢姑娘和两个陪嫁丫鬟关进牢里,夫人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玉莹嘴角一抽:“这……这是有点不太……”“现在王府里的丫鬟可都是谢家安排的啊,稍不留神走漏了风声可就要出大事儿啊!王爷光顾着自己爽快了,关了人就走,这烂摊子谁来收拾?可不只有我吗?王妃突然不见了怎么解释?王爷也跟着不见了又怎么解释?丫鬟们不敢多问,那谢公子呢?我说王爷带着王妃出去散心了,他笑得那一意味深长啊,现在王爷回来了王妃却没回来,我要怎么给谢公子解释?我要怎么见他?这日子可不就是没法过了吗?”百里赞一口气吐完了心中的不满,拍拍额头,起身作揖:“谢姑娘她们还在牢里关着,一日三餐都是我亲自去送的,除了府中的亲兵,谁也不知道她们被关起来了,夫人回来了就好,夫人回来了,这事儿我可就不管了,夫人保重。”说完招呼也不给康敬绎打一个,抬腿就走。康敬绎:“……”玉莹:“咳咳!王爷。”康敬绎猛然回神,脸转向她,表情不自然地直了直脖子:“本王实在是受够她了,一山不能容二虎,有她就没我。”玉莹简直要哭出来:“一山不能容二虎?这话要说也是该我说,谢姑娘对我们这些旁人尖酸刻薄,对王爷不一直是体贴备至的吗?怎么就容不得她了?”康敬绎大怒拍桌:“还不都是先生出的馊主意!要我装病,这样就可以不用碰那母夜叉,可结果呢?那母夜叉天天炖十全大补汤送过来,还非要逼我全喝下去,补得我鼻血都流出来了,这日子又是人过的吗?”玉莹直好息事宁人地摆摆手:“好好好,都不容易都不容易,王爷辛苦,这事儿……唉,还是先把先生劝回来,我一个人也摆不平。这样吧,晚上叫厨房多做几个菜,大伙儿小聚一下,商量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你拿主意就是,都听你的。”康敬绎心不在焉地答应了。当晚在燕州的武王府里,玉莹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打算边吃团圆饭边讨论下怎么处理谢玉婵和谢家——当然,谢永就没资格出席了,只能自己在房里随便吃吃。不过当玉莹看到桌上“丰盛”的菜肴时,差点就热泪盈眶了:“你们……平时就吃这些?”七八个菜,野菜山菌干笋占了大半,一大屉包子放在中间,唯一的一个肉是一只瘦得看不见油的鸡。玉莹夹了个包子掰开一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