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见招拆招,又放低姿态将两位大哥间的交锋逐个化解,也是故意做样子给正叔看的。委屈吗?表面上或许是。但能让正叔知道他是为了维护大体而甘心受辱,又怎么算得上委屈呢?反而是偏得才对。
果然,当正叔看到现场主导权无形中转移到了蒋庭辉这个无名小卒的手里,他虽然面无表情,却不易察觉地微微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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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落了座,颠九才代表他哥哥佛头姗姗来迟。这个干瘦小男人一进门就慢悠悠念道:“抱歉抱歉,路上塞车晚了,几位爷叔大哥别见怪。怎么,听说我是错过了什么精彩内容?”
古展好不容易松散下的神经又被人挑了起来,自然没有好脸色:“哼,龙哥手底下人才济济,所以要带出来炫耀炫耀。他的人靠卖肉卖上了杨笑基的床,以后三角街哪还有我们立足之地!直接交给他龙准一个人做算了!”
因为有正叔和几位元老长辈在场,古展收敛很多,龙准也没再蓄意搓火。反倒是颠九不知好歹地搅合道:“噢,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边的小弟弟……”他目光投向龙准身后,赤|裸裸在蒋亦杰周身打量着,“龙哥果然好眼力啊,小弟弟不错嘛,比三角街那班mb高级多了,越看越有味道,不像那个什么阿乔还是阿晓的,身价开得吓死人,结果呢,只会发骚浪|叫……”
这话一出口,桌上几人反应各异。古展鄙夷地看着龙准,龙准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悠闲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蒋庭辉抽出支烟,叼在嘴上点燃,借烟雾遮挡住脸上略显僵硬的神情。蒋亦杰则懒懒倚在墙边,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挑了挑下巴:“颠九哥觉得有味道尽管看,我不是小妞,不会嚷着叫非礼的。不过我这人糙得很,颠九哥小心看多了眼皮疼。”
在座除了颠九本人之外,都听得出话里的轻视与挖苦。颠九常年在三角街夜店里出出进进,男女通吃,却名声极臭,因为调戏普通客人而被告非礼的情形数不胜数。如果不是仗着他哥哥佛头的大名在背后撑腰,根本没人把他放在眼里,更加没人愿意招呼他。上次在s,因为摸小姐屁股被对方指甲抓破了眼角,伤疤到现在还没褪下去呢,可不是眼皮疼?
见话头越扯越不上道,正叔轻咳一声,直接开始了当日议题。
整个开会过程中,颠九时不时色迷迷扫向蒋亦杰。蒋庭辉看在眼里,面上挂着专注聆听、心无旁骛的认真相,拿烟的手却默默垂下去,在桌子遮挡的地方,将那支烟头狠狠碾碎,落下一地焦糊的粉末。
他瞬间打定主意,有些话再难开口也要问出来,就像小妹自己说的——这一秒不出手,下一秒就是别人的了!
他可以忍受自残身体跪地求生,也可以忍受居于人下卧薪尝胆,却不能忍受有一天,他的小妹变成了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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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蒋亦杰跟在龙准身后往外走,擦肩而过的功夫,颠九突然出手在他屁股上抓了一把。
蒋亦杰猛收住脚,回头逼视颠九,眼底里寒光一闪,转而又若无其事地勾起唇角邪邪浅笑:“颠九哥,手感如何?”
“嗯……”颠九故意做出一副回味的样子,自以为fēng_liú不羁,实则丑陋猥琐。
蒋亦杰双手散漫地插在裤袋里,晃晃悠悠凑上前去,弯腰伏到颠九耳边用气声幽幽说道:“颠九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老虎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再站起身,他反常地露出个灿烂笑容,甚至笑出了声,看起来心情舒畅无比。这难得一见的笑容一直持续到他步出会议室,穿过走廊,随同龙准上车离去。
颠九依依不舍目送着蒋亦杰,直到对方的车子消失在路口,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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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蒋亦杰暧昧一笑勾得兴致高涨,颠九当晚照例去了三角街逍遥快活。车子在夜店门口停住,他带人大摇大摆走下来,扫视裹在低胸短裙或修身牛仔里的细腰翘臀,目不暇接。
正自陶醉,背后猛然传来发动机的剧烈轰鸣,颠九一回头,拥挤的人潮呼啦向两边闪避开,一辆机车飞速冲出,驾车人通体黑衣,骑在黑色的车子上,如同暗夜的骑士呼啸而至。
颠九再愚蠢也能猜到,对方的目标正是他本人,于是赶紧转身往轿车后面逃去。令他始料不及的是,机车既没有转弯,也没有减速,笔直冲向轿车,就在距离两三米远的地方,前轮一抬,腾空而起,机车灵活地窜过车顶,落下后瞬间抱死后刹车,原地漂移甩尾,擦着一地火花稳稳停在颠九眼前。
“别过来!你你你知道我哥是谁吗!人都死哪去了,快……”颠九双手胡乱向后摸索着,试图捞到什么趁手的家伙用来抵御袭击,不等那些跟班赶到,一支厚重铁管已经结结实实敲在了他手臂上。
颠九“啊”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抱住变形的手臂来回翻滚着,嘴里发出非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