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因为爱着,所以被伤害的那种疼痛只会更疼。
所以,他已经后悔了,后悔刚才和母亲那样说,而且让白树听到了。
他心疼白树因为喜欢自己而从自己这里受到这样的言语伤害。
这也许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反省自己和白树之间的感情,反省自己做错的事情。
他坐立不安,当然更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几乎也听不见宴会厅里的热闹,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不断去看在另外桌上的白树,白树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变化,但曹逸然能够看出他笑得不由衷,而且眼神过于沉静了,真正高兴的白树不是这个样子的。
曹逸然的走神,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在宴会进行到差不多了,坐在同桌的周延看到曹逸然的母亲出去了,他便借和曹逸然说话的机会,低声问他道,“你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之后就一直不在状态。”
曹逸然抬眼看他,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什么来,他甚至叹了一口气,摇头,“没什么。”
周延看他这幅样子挺担心的,然后就说道,“我们出去说说话吧。”
曹逸然想要拒绝,侧头去看白树,见到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有个年轻的女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坐在了白树的身边,两人正在亲热的说话,看到的那一瞬间,曹逸然就咬紧了牙,眼神也阴暗沉肃了下来,心想白树这个家伙太不是东西了,自己不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而且明显不是真的,他怎么能够转身就和女人勾勾搭搭。
他简直想起身走过去扇那个勾引白树的女人一巴掌。
不过,他知道这个地方可不能做这种事,所以就忍了下来,但是脸上却涨红了,周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也看过去,同样看到了和女人有说有笑的白树,周延皱了一下眉,其实他至今并不知道曹逸然和白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白树撇了曹逸然和女人说笑,而曹逸然在这里心情不好,他就觉得是白树对不起曹逸然。
他撇下了曹逸然,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了白树的身边去,他先是笑着打量了这位女客,是个估摸着二十出头的大方美女,他再问白树,“不介绍一下这位小美女吗?”
白树还没有说话,爽朗的美女已经自我介绍了,“我是阿树的青梅竹马,叫袁方。嘿,你叫我小美女可不对啊,我说不定比你还大一些呢,要叫姐姐。”
她眉开眼笑,又伸手抓住了白树的手臂,问道,“这位弟弟是你的朋友?”
白树还没有说话,周延也还有话要说,曹逸然却突然杀过来,黑着脸一把拽过周延的胳膊,拉着他就走,其间看也没看白树一眼。
周延想让他停下来,但曹逸然只狠命地拉着他往宴会厅后面的休息间走去。
白树看到曹逸然把周延拉走了,他的目光紧盯着曹逸然,直到两人消失在了宴会厅后面的一个门里。
袁方打量着白树的神色,道,“怎么了?刚才那是你朋友?”
白树露出个苦笑,“是吧。”
白树知道不能一味把曹逸然宠着由着他,不然这个家伙估计只会把和他之间的关系当成是玩一玩而已。他知道曹逸然是有真心的,但是他已经玩惯了,即使有真心,他也习惯性地用玩乐的态度来对待。
说到底,白树认为还是自己对曹逸然放得太松,让他太自以为是。
在休息室停下来,曹逸然放开周延,他就在里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对周延道,“来支烟。”
周延冷静地打量着他,道,“这是你家的酒店,这间休息室是禁烟室。”
曹逸然骂了一声,然后依然道,“给我一支烟,我管得着这里禁不禁烟。”
周延苦笑了一下,道,“逸宁前段时间感冒咳嗽,最近肺不好,闻到烟味就咳,我在戒烟,身上没有烟。”
曹逸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沙发上的靠背枕头扯起来狠狠地砸向周延,骂道,“不要在我面前说他!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他咳嗽你就要戒烟了吗?你还是不是你自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延看他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把接在手里的枕头扔到另外一个沙发上去,他就在曹逸然身边坐了下来,神色冷静地注视着他,道,“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在意他的身体,这有什么不对。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你错了?”
曹逸然恨恨地骂了两声,道,“我错了?我错个屁!”
周延看曹逸然歇斯底里地又要发疯,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臂环着他,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曹逸然就还是个小孩子,不时要人哄着才行的。
周延说道,“干嘛这么生气?你是喜欢那个白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