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病,白大夫回了内院。三子抓好药,给了他一盒烫伤药膏,这是白大夫吩咐的。三子还拿了一件粗布外衣递给温奇文。
“这是我的衣服,你也别嫌弃,将就着穿吧。”三子一番好心,他是没发现温奇文是双儿,不然只为避嫌,也不会将自己的衣服借他。
“谢谢。”温奇文连连道谢,他真是遇上好人了。
接着三子告诉他厨房在哪,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就回去休息了。温奇文煎了药,给张梓瑞服下,又烧水,将自己和张梓瑞打理干净。然后才拿着烫伤药膏将两人身上被灼伤的地方都抹了药。之前没注意,此时他才发现两人身上都有不少地方红肿一片,他只觉火辣辣的疼。
上好药,张梓瑞发起烧来。于是温奇文就这样守着他,一直到天亮,这时张梓瑞的情况也有所好转。
等三子起来,温奇文说要去买两身衣衫,拜托三子帮忙照顾看着点张梓瑞。
街道上一早就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张家的大火已被扑灭,街上的行人都小声议论着张家的事。说张家被烧成了废墟,一夜之间被灭满门,官府正在调查此事。
温奇文默默的听着,脸色不是很好。他找了家成衣铺子给张梓瑞从里到外买了两身普通的棉布衣衫,又给自己买了一身便宜的粗布衣衫,并一床大棉被。
到了医馆,他将自己和张梓瑞梳洗干净,换上衣服。又将三子的衣服和医馆的被褥洗干净,晾好。这才雇了一辆马车,谢过白大夫与三子,带着张梓瑞往三水村而去。
张家被毁,他们此时无处可去,总不能一直呆在人家医馆里,而且他手里的钱只剩五百文不到。于是他决定带着张梓瑞回家,这样一来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他也能照顾着些家里。至于以后,只有等瑞哥醒来再说。
马车越来越接近温家,温奇文看着熟悉的院门,低矮的三间茅草屋,眼眶都红了。虽然离家不过十余日,却像是过了一辈子一般漫长。
不,不对,为什么家里贴着白联。温奇文的心一沉,还没等马车停稳,从车上跳了下去。他来到门前,见院门紧闭。透过低矮的篱笆墙,和破烂的木门,可以看到屋门开着,家里一定有人。
“阿武,阿武在家吗?开门,我回来了。”
屋内的温奇武,听到声音,冲了出来,果然见是大哥。他打开门,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奇文。
“阿武,为什么家里贴着白联,阿父,阿父呢。”温奇文急切地抓着温奇武的手追问。
顿时,温奇武红了眼眶,有些哽咽的说:“阿父,阿父走了。”
温奇文只觉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傻了。为什么阿父还是走了,大夫不是说还有希望吗?
“大哥,大哥。”这时平安兄弟也从屋内跑了出来,抱着温奇文的腿哇哇大哭起来。大哥不见了,阿父死了,他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马车夫一脸为难的看着这哀哀凄凄的几个孩子,他还有事呢,不能在这耽搁。
“那个~~小哥你看~~”车夫对温奇文说着,又看了一眼马车。
温奇文抹了抹眼泪,拍拍平安兄弟的脑袋,两兄弟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腿,不过紧紧盯着他,就怕他跑了一样。
“大叔,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把人抱到屋内吗?”
“行。”马车夫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他从车上将被棉被裹着的张梓瑞给抱了下来。温奇武看着张梓瑞,欲言又止。
温奇文将张梓瑞安排在阿父原来住的屋子,那也是他们家比较好的一间屋子了。付了车钱,将张梓瑞安置好,这才腾出空与家人叙旧。
温奇文含着泪,给阿父的牌位上了柱香,看着与阿爹牌位并排的阿父牌位,温奇文泪意上涌,他回来晚了,连阿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温奇文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带着弟弟们去了隔壁屋子。
进屋后,他抱起床上熟睡的小妹,小家伙似乎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往他怀里拱了拱,睡得香甜,一点也没醒来的意思。
平安两兄弟蹬着小短腿,撅着小屁股,吭哧吭哧爬上床,一左一右坐在温奇文身边,守着他。温奇武在温奇文对面坐下。
“阿父什么时候去的?家里是怎么回事?”温奇文隐忍着悲伤,低声问。
☆、所谓亲人
温奇武低着头,垂着肩膀慢慢讲述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大哥不在的这十余天,感觉十分的漫长而煎熬。
因着有张家的聘银,他们阿父请了镇上的郎中,换了好药,身体好了一些,最起码不再昏昏沉沉。这让温奇武十分高兴,觉得大哥的苦心总算没白费。只是陈跃一直挂念‘外出干活’的温奇文,盼着他能早些回来。
可是这没好几天,温奇文嫁给人冲喜的流言就传开了,甚至说温奇文是去给人殉葬的。发展到最后,成了陈跃为了看病活命,将温奇文卖给张家大少爷殉葬,自己享福。
而且张家给的那聘银可是一百两啊,那对于村民来说可是一笔巨款,村里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两。顿时眼红的人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温家人一向很少在村里走动,倒是没听到这些。
而这些消息都是温大伯家女儿温杏传出来的。温杏从小被李氏娇宠着长大,本身容貌也不错,还有个秀才爹,在这三水村,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她心气大,看不上乡下的泥腿子,总想着能嫁到镇上的有钱人家。
对于温奇文能嫁到镇上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