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递给他一只银元宝,
“小师傅,一点香油钱,不成敬意。”
小沙弥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谢施主,然后敲响门,得到淮永的回应后,他才离开。
女子推门进去,淮永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手臂交叠枕在脑后,嘴里哼着不知什么调子。
他懒懒瞥一眼女子,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满脸警惕。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女子笑笑,
“公子不认得我,总认得紫玉姐姐和柔霜小姐吧?”
淮永的表情缓和了些,语气还有些怀疑,
“认是认得,不过紫玉才来过,你又接着来,到底想干什么?”
淮永自高自大,却也不是笨蛋,若不是小沙弥告诉他要见他的女子姓许,他是断不会放人进来的。
“瞧您说的,我还能害了您不成?紫玉姐姐跟在小姐身边,出来一趟不容易,我也是冒险偷溜出来的。”
女子娇嗔地瞪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个手帕包的东西推给他,
“喏,就为给您送这个。”
淮永半信半疑地剥开帕子,眼一下瞪圆了,小心谨慎地捧起里面的东西,举起来看了半天,再紧紧篡在手里,声音都激动得打颤,
“这么好的东西,柔霜姑娘舍得便宜我?”
女子捂起嘴咯咯笑,
“这样的东西有什么稀罕的,少爷顺手就送给小姐好几件,你看,我这玉牌就是小姐赏的,不比你那镯子差吧?”
女子牵出脖子上的红绳,把挂在上面的玉牌给淮永看。
那椭圆玉牌有鸡蛋大小,雕着两条首尾相衔的鲤鱼,通体翠绿欲滴,饱含莹润光泽,一看就不是俗品。
淮永直赞叹柔霜姑娘出手大方,心里万分懊悔把事办砸了。面上立刻装出惴惴不安的样子,
“我虽是个粗人,好歹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这次事情没办好,我实在愧疚得很,哪里好意思收如此贵重的礼物!”
手却是抓得紧紧的,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
女子没有揭穿他,反而出言安慰,
“公子说的什么话!这次虽然出了点状况,但也不是没有效果,大少爷已经开始疏远淮乐了,姑娘满意得很,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
淮永赶紧凑近她问。
女子看他一眼,为难道,
“担心公子被人找到,毕竟你同淮乐是师兄弟,他又见到了你的样子。现在虽然大少爷不怎么信他的话,可万一大少爷找到你对质,可就不妙了呀!”
淮永脑袋满灵光的,很快就明白女子的意思,
“姑娘想让我离开攫阳城?”
女子点头,轻轻嗯一声。
“我也不想给柔霜姑娘找不自在。”
淮永言辞诚恳,转脸却拿着玉镯在手上掂量,哂道,
“可让我背井离乡,又要跑路,又要吃饭,还要找个地方重新落脚,这似乎……少了点。”
女子似乎早有预料,半点不恼,
“当然不可能委屈了您。姑娘让您再等两天,两天过后,她给您……这个数。”
淮永看着女子伸出的五根手指,狠狠咽口唾沫,
“五百?”
“五千。”
五千两!
够他喝酒吃肉潇洒一辈子了!
淮永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脑袋,女子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留意,只觉得眼前一锭又一锭银子飘来飘去,他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他嘿嘿地笑着,摸出怀里的玉镯子对着烛光照来照去,乖乖!透亮得!少说也值个百八十两。
淮永美滋滋地估算着,手忽然有点儿痒了。
今儿财运亨通,不去玩两把都对不起自己!
“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
一大清早的,宋老夫人并宋家二位少爷正用着早饭,许柔霜刚挟起一筷小菜要放进宋明曦的碟子里,就看见阮翠惊慌地疾步走进来。
“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把碗一搁,她年纪大了,这些年格外注重养生,吃饭睡觉都讲个心平气和,阮翠这么咋咋呼呼地打扰自己用饭,她多少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