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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花特意每天做几个饼子,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每人只分上一小块,剩下的叫柱头上午一个,下午一个,说是吃了多攒些力气。
小草嘴甜,背着李大花跟柱头讨,柱头原就不好意思,便给几个小的一人分了两口,只不知怎么独小草叫李大花逮了个正着。
“娘,是我给妹妹吃的,今天早上吃的饱,一个饼子吃不完。”柱头遮遮掩掩的说道。
人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过一张玉米面薄饼,哪有吃不掉的理!
李大花方才还当小草是偷吃的,悻悻的把举得高高的手放下,“你也是个拎不清的,就几个饼子,你要是叫军爷看上了,以后咱们家不管多少田都不用交税银,还怕少了饼子吃……”
“算了,算了,他娘,多大点儿事,你以后每天多做两张饼,给孩子们都解解馋……”刘打铁也放了伙计进来劝解。
“你说的倒简单哩,统共那么几亩地,将来大草小草出嫁,几个儿子成家都指望着地里……”李大花在孩子们面前给自家男人留面子,没嚷嚷起来,只在嘴里嘀咕道。
“不差这两把玉米面,狗剩不说了叫你别恼火,等一下又得不舒服。”刘打铁劝道。
李大花拗不过一家子,到底都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双胞胎才那么点儿大哪有不馋嘴的,左右还有十来天柱头就该走了,且应了下来。
类似这样的事儿,家里孩子多了,几乎日日都有。
花伢今年八岁,狗剩和山官要去嘉兴城的时候,就不肯去李大花家里挤着,家里住着多自在,再说还有十来只老兔子要喂呢。
“家里有大黑小黑,怕什么!”花伢搂着两只大狼狗说道。
两只狗公的就叫大黑,母的个头儿稍微小一点儿就叫小黑,已经完全成年了,若是真凶起来,估计普通人都敌不过。
山官便应了,只叫花伢带好两个弟弟。
两人用笼子装了大几十只兔子,一走就是好几天。
小驴子跑起来倒快,就是时不时得歇上一歇,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才肯再干活儿,为此狗剩还多带了一捆干草在车上。
陈大哥先时凭着拳脚功夫果真做了衙役,只这等最末流的吏,人前是威风,却谁都可以使唤,陈大哥自由惯了,不过一年便辞了,现在只能在码头做个搬运工养家糊口,山官一提当即便应了。
“……东阳是被选了去,臭小子只知道高兴,哪里知道他老子们几年也就攒了那点儿银子……就是成了军户,也还要先有钱买地才成……”陈大哥喝了几口酒,话匣子就打开了,“还有小文,将来哪能光指望他哥哥……”
曹文是陈哥那口子带来的个孩子,还是瘦瘦小小的,不大说话。
嘉兴城关系复杂了,再严明的规矩,也难免有那些事儿,狗剩明了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拖家带口的人了,全没了最开始相识时候的洒脱。
因是陈大哥自己去柳树屯运兔子,两家说好一只十四文,五天去一回,正经立了文书,各自按手印,两家一人保管一份。
这次带来的七十几只兔子连二三十个兔笼子就一起直接给了陈大哥。
“……每天喂干净水,千万把脏水倒了,别嫌麻烦,喂水的碟子洗干净,有干草的话,掺着粗粮喂,兔笼子清理的勤快些,这样兔子不容易生病……”狗剩细细的讲了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