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段均的脸皮不是那么厚的话就更好了!戚从默默在心里说。
自那晚他邀请了段均在自家过夜,第二天下班后,那个人就毫不客气地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敲开了他家的门,迅速地占领了他的卧室,还笑得一脸纯良地说:“你早上不是答应了么?可不能反悔啊!对了,我的车就没开过来了,以后就蹭你的车上下班啦!”
我那是答应了么?!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默认了啊!早上一醒来就因为不习惯身边有人而被吓了一跳的戚从好不容易回过神后,一边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将得寸进尺的段均蹂躏了千百遍,然后自觉地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早餐。
至于段均自告奋勇说要做的晚餐——戚从想,其实我也没有很期待就是了!
同居的日子既平淡又温馨,日子久了,习惯让很多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习惯了早上醒来时身旁的温度,习惯了做饭时背后的拥抱和一声早安,习惯了下班的时候有人在车旁等候,习惯了晚上有人为自己准备晚餐。有时候,回想起从前的自己,戚从都会觉得有些恍惚:在还没有遇见段均的时候,在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的时候,那时候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呢?没有熟悉的调笑,没有睡前的亲吻,没有那个人的日夜相伴,那样的日子,就算只是想想都感到难以忍受。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习惯了那个人的相伴,开始无法容忍失去。
对于段均来说,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对戚从究竟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
段均觉得自己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却总是在面对戚从的时候失去理智,所以他才会答应戚从的表白,才会在广场上和戚从说那一大通话,才会在戚从邀请他去他家过夜时毫不犹豫地登堂入室,甚至得寸进尺地提出了同居的要求。同居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段均开始了解到戚从不为人知的一面,弱势的、傲娇的、温柔的,戚从每一个不同的表情都让他觉得新奇,让他惊讶,让他开心,让他心疼。
戚从似乎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段均想:似乎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一月,段均接到段妈妈打来的电话,问他公司什么时候放假、他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段均一一答了,然后电话那头段妈妈沉默了很久,突然叹了口气,问:“小均,你喜欢的人……是永安吧?”
段妈妈的声音不大,却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了段均的心里。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人、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段均试图去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脑海里不知何时已被那个叫戚从的人占得满满当当了,当初因为侯永安的离开而产生的那些负面情绪全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再听到那个名字,他的心里也只有释然和解脱。
原来,他早就做到了自己当初所说的话却不自知,直到此刻被母亲提起才猛然醒悟。
他曾经答应了戚从,要试着让自己爱上他。
他做到了。
段均回过神,听到电话那头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永安说他换了工作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之类的话,连忙开口打断:“妈,不是永安!”
段妈妈被他这句话一噎,一肚子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肚子里。
段均说:“妈,我是有对象了,不是永安,你别乱说。”
段妈妈问:“是……”
“嗯,是个男的,是我公司的一个同事,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想起戚从,段均的声音也愉悦了很多,“你要是想见,我过年带他回去。”
段妈妈一听,连忙应声:“好好好,那就这样,说好了过年带回来给我见见的!不许反悔啊!我去跟你爸说一声,等你们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段均应着声,听着母亲唠唠叨叨地说着一些小事,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消失。虽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知道他的性向的,但事情发展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段均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愉悦过。
晚上吃饭的时候段均才想起自己还没问过戚从的意见,虽然心里难得有些紧张,但他还是很好地摆出了随意聊聊的姿态问戚从:“小从,你今年过年有什么打算么?”
戚从摇摇头:“都快要过年了啊!我?我还不是就那样过。”然后后知后觉地对段均说:“啊,你不用管我啦!说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段均答:“二十六、七左右吧,请几天假,我想早点回去。”
戚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下文。段均见对方完全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心中有些失落,也没有了逗人的心思直接问戚从:“你年前还有假么?”
戚从一愣,点点头,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说:“都说了不用管我啦,咱俩天天都能见的,过不过年都没差,别浪费你的假期了。”
段均扑哧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请个假陪我回去,顺便见见我爸妈?”
“啊,我还以为你是想回去之前请假陪我出去玩呢,没想到你这么……”戚从笑着把话说到一半,后面的“没良心”三个字就这样硬生生被堵在了嗓子里。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段均,不可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于是段均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愿意陪我回家过年吗?顺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