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门边一僵尸奴来送了茶歇切好的果盘,此刻就垂手立在谢律身边。阿沥心中不服,暗自催动控尸术,心说小爷这就给你个好看——
“奇怪了……”平日里明明控尸都没问题的。可今日那谢律身边的僵尸奴却无论如何都纹丝不动。
“不可能啊,怎么会不动?”
正急着默默再度念咒催动,却突然见那僵尸小蛮腰一扭,翘起了个兰花指。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扭起来了!怎么会突然扭起秧歌来了?!我没让它,明明没让它——
只见一旁谢律憋着笑,欢乐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忘了说,你师公我啊~当年毕竟也在这里住了四年,跟你师父日日教导夜夜耕耘。师公我技艺虽不如你师父,但控个尸什么的,也算略通皮毛吧。”
“……”阿沥晃晃悠悠站起了身。
继而悲愤地狂奔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唉、唉哟……”
谢律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突然晃了一下,陡然整个人从椅子上跌了下去。眼看着额角就要撞在桌边,慕容纸忙眼明手快拉了他一把,半跪着接住了他坠落的身子。
“啊哈哈……唉哟……我这真是……乐极生悲……咳……唉哟!”
就见谢律脸色一片惨白,单手捂着着腹部,还在勾着嘴角,可豆大的汗珠却从额角上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
“哈……你看,你看吧!”谢律嘶哑着嗓子抱怨道:“阿纸,都怪……哈,都怪你不肯给我肉吃。呜——好疼!好疼啊!”
说着周身一个剧烈的痉挛,便只咬着牙,再也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6章 浪里个浪的攻。]
慕容纸腾出一手覆在谢律腹上,只感觉下面有活物剧烈翻涌,蛊虫来回窜动滚扭,似乎要穿透他的肠子般。
“呃啊……啊——”谢律骤然脖子高高仰起,嘴唇瞬间咬出了血点来。
慕容纸抱着他的手懵然一抖,表情一片茫然。
适才那一瞬间,他的心竟跟着谢律痛苦的表情狠狠一抽,如同也被什么毒物咬了一般,余痛连绵。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谢律的死活,早与他无关。
他只是要他尸体而已。至于谢律是怎么死的,他本不该再有一点动容才对。
……
可慕容纸却还是被谢律嘴唇上的血迹弄红了眼,急忙从袖子里拿了方帕子,叠了让他咬着,把人打横抱起来速速抱回自己塌上。
“夜璞,将那银针给我拿一副过来。”
夜璞忙忙出去,慕容纸先点了谢律几处穴位,并大力揉压脐下中极穴,试着为他镇痛。
“我、我……”谢律挣扎着说。
“哪里疼?再忍忍,一会儿就好……”
“我……我要吃烧鹅!”
“……你少废话!省着点力气!”
“呜……都是因为你……不给吃肉,肚子里没油水……才会……哈啊……那么疼!啊——”
“师父,银针拿来了。”
“你躺好。”慕容纸接过那银针:“谢律,你躺好别乱动!”
“啊——呜啊啊啊”一声惨叫。银针扎到了肉里,又是一串血珠子冒了出来。
“不是说了别乱动!”
“哈啊……我也、我也想不动。呵,你自己来……自己来受这虫咬试试看?!”
慕容纸不理他,几针扎下他几处大穴。
“呜……还是疼啊……一点都没有好。”谢律像个刺猬一样全身是针仰面躺着,疼得两眼通红:“你到底行不行啊?庸医!”
“少废话,又不是扎了马上就能见效的!”
“不能马上见效扎我干什么啊!我……我要马上能见效的!阿纸,你之前不是会做止疼的汤水,就是那次我被烧伤了手的时候你喂我喝的那个!”
“那是北漠的雪果熬的,现在宫里没有。已经七八年没从北漠采买过那东西了,何况那是对付外伤的,毒蛊的话,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我不管……我好疼!你快去给我煮来喝……哎呦!疼啊!”
慕容纸被他闹得无法,转头急急又对徒儿道:“夜璞,你能下山借一匹马连夜赶去洛京城么?我想洛京城的药铺里,可能还有晒干的雪果卖。”
“是,师父!徒儿这就去办!”夜璞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