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综合体。
方才几杯烈酒下肚,腹中火烧火燎,潘岳本是懒得搭理眼前这小子,自顾自持了小蝶里的花生米吃,叶笑笑特意给他送来的金创业,也被放入了袖中。
这点伤于他而言,着实算不上什么,更何况让他面对着洛青城上药?
好像有失颜面!
不妥。
过了半晌,又见青城彻底将脸埋于膝间,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另有心事。
潘岳不可抑制的想象力如脱了缰的野马,肆意放飞,他在想,洛青城该不会是因为叶笑笑的夜访,不高兴了?
像他这样的人从小活在男尊女卑的观念里,虽未经历过何为醋意,但眼下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豪不受控制自动往那上面想。
这才短短片刻,就从浮躁转为莫名的兴奋,甚至是欣喜。
“咳咳你不用怕,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将你我放出去,南山书院的戒律院没有传闻的那般可怕。”潘岳嗓音磁性,在空间有限的密室里回荡。要是不看他这般邪魅的脸,单是嗓音还是挺好听的。
潘岳在青城看不到的地方,眸光忽现温柔。
想来这小子一定是害怕了,她才十三岁,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能受得了戒律院的森严?
潘岳觉得自己是个大丈夫,虽说对洛青城很有意见,可这个时候宽慰一二也没什么。
他面对她时,渐渐沦为了矛盾综合体。
青城阖眸休息了一会,疲惫稍退,抬起头来,一脸的睡眼蓬松道:“我知道。”有叶笑笑在叶问面前说项,离夫子就算再怎么想惩戒潘岳,也会点到为止。
潘岳出去了,她自然也能出去,否则众口难平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青城还是能想明白的。
潘岳肚子里装着一箩筐的话,登时无从说起。
怎么想好好谈两句就那么难!
刚过五更,下玄月已经落入枝头,箫恒从寝房内走出,身上松松的裹着一件月白色中衣,王子信在门外敲了良久,他终于开门了。
王子信面带愧色:“王爷,我我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否则离夫子不可能未卜先知,小七皮细柔嫩,想来离夫子也不会当真为难她,顶多被蚊虫咬两口,王爷您看咱们一早就去向夫子求情如何?”
萧恒自从身子可以下榻之后,就在南山书院进学,两年内将落下了十几年的东西都补上了,也绝非寻常人能办到的,他极少参与众学子之间的把戏,今日要不是为了青城,他是断不会开这个门。
况且,王家是当今皇后的母族,魏帝近几年大有废后之意,他这个时候和王家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于他而言都不利。
锦荣摇着折扇,驱散四周的蚊虫,上前迎合,道:“王爷,只要您出马,离夫子一定会高抬贵手。”
箫恒没有说话,他对锦荣一向很冷淡,片刻才道:“本王先回去换身衣服,你二人且等着。”
十一王爷手头虽没有实权,但到底是皇家人,身上流着的是大魏最为尊贵的血统,半个时辰后,天还未亮,青城和潘岳就被放了出来,箫恒和王子信等人就在戒律院外面等着。
离夫子摇头叹气:“一个个叫人不省心!”待青城走出来,他手中拿着戒尺,气的双手发颤,在青城面前晃了晃:“洛青城!从今往后休要再男扮女装,成何体统?”
真是心累!老友在天之灵要是看到嫡孙这幅模样,怕是要被气活过来。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再无下次。”她也不想穿啊,青城穿越而来,还从未穿过女装,这个时代的男装也不利索,可远没有女装的不便,这身衣裳小归小,走起路来,还是要领着裙摆,一个不留神就踩在脚上,摔个底朝天。
离夫子望着西面泛着鱼肚白的天际,老眼婆娑:“老友啊,你这嫡孙,老夫一定尽力教导!”
青城还没弄清楚状况,离夫子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开了。
锦荣道:“小七,敢情离夫子同你祖父还是故交?你怎么也不早说?早知道让给你去直接求他老人家,也用不着装这身女装啊,我差点就没认出来你。”说话,小七穿女装还真是好看呐,锦荣不由得多瞅了几眼。
王子信昨夜并没有看清青城的样子,此刻只觉眼前一亮,怎么说好呢?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漂亮,却如雨打海棠的娇楚,不施粉黛,毫无装饰,倒另有风情了。不是那种叫男人想霸占的美,却是不可亵玩的清丽之美。
王子信呆了一呆,潘岳从青城身后走来,目视前方,狠狠撞了她的肩头,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气什么,撞过之后,又万分后悔。
下次再想好好谈谈,岂不是更难了。
潘岳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挺混账的。
青城因为穿着女装,精神高度集中,生怕有人瞧出任何端倪出来,潘岳这一撞,她反应的极快,虽是肩头有些疼,但还不至于跌倒。
“我竟不知潘公子这般忘恩负义!不堪为友!”甩下一句,青城扭头就走,箫恒紧随其后。
潘岳的步子在夹道上微微一滞,他也不想欺她的,怎么就是忍不住呢?
王子信和锦荣对青城的话纷纷赞同。
“小七说的没错,她这次为了给你送口吃的,可算是冒了险了,潘公子,你不应该啊!”
“小七这人还是可以的,潘公子,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屡次针对她!”
所谓越描越黑,潘岳几乎用了轻功离开戒律院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