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救命恩人,你是不是该放低身段?
周遭杀机四伏,一不小心可能就是命丧黄泉,潘岳寡不敌众,被众人重重围住,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几息调整之后,他突然咧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讽刺的笑道:“哈哈我潘岳从不知死字怎么写,今日沦落到这种境地也是无话可说,不知几位可否在我死之前,透露一下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也好让我死的明白!”
方才对阵,黑衣人虽说上了上风,但也只能称得上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算不得完胜。
众杀手并没有掉以轻心,很显然潘岳的武功路数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被冀侯娇惯长大的世子原来也会一身绝学。
就在这时,约莫七八个人组成的阵对自不远处狂奔而来,如疾风随行,众杀手一看,惊觉不妙,这些人来的光明磊落,不曾蒙面,那就不是他们的人了,而且此番行刺之前,这些人也考虑过速战速决,否则以冀侯的势力,潘岳身边断不会少了保护之人。
只是没想到,救兵来的如此之快。
潘岳剑眉微蹙,电花火石之间,喝道:“留下活口!”
箫恒的人已经赶到,各个亮出兵刃,现场瞬间打成一片,潘岳扶着树干,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抬袖拭去了唇角鲜红的血迹,眼神直直的盯着打斗的地方,又道:“老子说了,留下活口!”眼看着黑衣人一个个命绝,他再度喝道。
可似乎并没有听他的,不出几息,黑衣杀手尽数诛灭,潘岳暗惊不好!
这些人应该不是他的人。
正思忖着往官道方向走去,箫恒一袭墨绿色广袖袍服,赫然立在了潘岳面前,目光清淡,嗓音亦是如二月清泉,且淡且冷,一如既往的漠然:“潘岳,你无事吧?是青城让本王过来的。”
箫恒犹豫片刻,见潘岳伤势颇重,伸手要去扶持。
才得死里逃生,潘岳的眼神却暴戾的吓人,一手挡去了箫恒伸过来的手,目光不善,愤愤道:“多谢十一爷。”
虽是道谢,可听着着实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谢意。
潘岳很快收敛了神色,有些瘸柺的往官道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箫恒立在林中,烈阳自树梢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青俊的脸上,五官愈加立挺。
王府的侍卫上前一步,恭敬道:“十一爷,这些人该如何处置?需不需要想皇上禀报此事?”
冀州世子倘若死在了中州,定会引起滔天巨浪,到时候别说是其他九州藩王是否有异心,单是冀侯就能让中原大乱。
箫恒脸庞消瘦,比他的身形还有精瘦几分,这就令得他本是暖玉一样的容貌略显阴沉了些,仿佛和他身上的墨绿色袍服形成了一种默契的配合,深沉,清冷,孤高他看着潘岳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半晌才缓缓道:“不必了,将尸首处理干净了,若无人问起,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身后侍卫微垂首,应道:“是,属下领命!”
青城站在官道上对着林子深处翘首以盼,这个时候王子信也赶了过来,这家伙运气倒是很好,丝毫没有伤到,他身后跟着黑狗,一见到青城忙上前打量:“七少爷,您没事就好,真真是吓死奴才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一定会要了奴才的小命。”
青城摆了摆手,让他莫要惊慌,又对王府的掌事太监薛仁道:“薛公公,不知你可随身带了药物?”
箫恒没有封号,皇帝赐了先帝胞弟的宅子,原先的萧王府给他住着。而这位薛仁,已年过不惑之年,正是箫王府的掌事太监,他曾是宫里的老人,行事素来稳重全面,传言箫恒又是有病之躯,想来薛仁理应携带了医药之类的东西。
不出所料,薛仁点了点头:“洛家七少爷稍等,老奴这就去马车上去取。”
黑狗又耐不住了,一听到青城询问药物,以为自家主子受伤了,忙上前又道:“七少爷,您到底有没有伤到哪里?让奴才给您看看?”
青城剐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原主之前是怎么蒙混过关的?她道:“我无事,你去茶肆讨些干净的开水,最好再取了火折子过来!”
潘岳肯定伤的不轻,她在现世出自医学世家,虽说内心不是很喜欢这人,但也不能见死不救,青城心里这样说服了自己。
黑狗应下,转身就往茶肆跑了过去,这时,青城就看见那抹绛紫色的身影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来,青城看着他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也抬头看着她,那惯是fēng_liú倜傥的眼眸中,此时多了一种让青城感觉很陌生的东西。
“看什么看?老子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上前搀扶一下!”潘岳看似怒火冲天。
王子信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拐杖的作用,潘岳刚开口,他就讪讪的跑了过去,抬起潘岳的臂膀往肩头一架,扛着就走。
青城一时搞不懂潘岳哪来那么大的火气,算起来他和她也算是共患难一场,就算他不感恩戴德,起码也得一改常态,对她和善以待。
潘岳一踏上官道,青城就道:“见了救命恩人,你是不是该放低身段?好歹我也救了你一次,怎么?你堂堂冀州世子难不成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王子信只看了潘岳一眼,只觉眼睛辣的生疼,说话,潘世子看着洛小七的的眼神还真是火热!
潘岳一把撇开了王子信,道:“洛小七,咱俩到底是谁救了谁?”
这人就直愣愣的站在青城面前两步远处,星目剑眉,绛紫色袍服上几道血痕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