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仪态啊,娘娘!】
账内的气氛陡然之间诡异了起来。
时令介于深秋与寒冬之间,其实北地已经很冷了,萧辕一路走来,听到的很多,看到的也很多,潘岳不在她身侧,这才使得他没有爆发这一年来的狂思与煎熬。
一路上都是洛皇后直搅北地的盛况,侵占的地方不少,杀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这让备受压迫的百姓尤为高赞。
再看他的七少爷,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穿着雪白色狐狸毛制成的胡服,脖子周边与肩头都是毛茸茸的雪白色,墨发随意盘成了垂云髻,几根碎发随着鬓角随意垂下,每一处都是梦里被他疼惜过后的样子。然,那股子清媚却多了一种英姿俊丽与狠厉独断,他千里而来,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温存待遇,她反而还想将他绑在天玄柱上示众!
一声嘘寒问暖都无,还称他为‘刁民’?
要不是亲自跑一趟,他大概还在随意杜撰,他的七少爷是不是因着他上回的死讯,受创过度,一时间未能恢复,可是这都见着他了,却视如仇敌。
萧辕的一双铁臂悬在半空,双眸直直的看着几丈远出的人,目光火热又急切。
青城还是愣在那里,她也想相信的,做梦都盼着他还在这个世上,阴阳两隔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从来都没说过她喜欢他,他临走时,她还摆着一副冷脸,每每想起,这心里总是无法释然。
楚云飞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皇后之冷傲厉行,他已经见识过了,要是当真一声令下把陛下给绑了,这事后可如何是好?
皇后对收买人心很有一套,她手底下的兵马都是她从迷雾林救出来的,不仅敬她为后,更是将她视作洛家人,这一路打过来,早就认定了皇后乃天人,恐怕只要她当真发号施令,便真有人会跟着反了。
说话,这几个月一直在北上,帝王尚在人世的消息,楚云飞也是今日才知晓。
他都难以消化,何况是皇后。
楚云飞莫名为萧辕忧心了一刻,道:“娘娘……这真的是陛下。您可看清楚了?”他小心翼翼,帝后的神情都有些不清不楚,他不能跟着糊涂。
萧辕内心膨胀且压抑,酸涩杂夹着微甜,日夜盼想的人就在面前,他又唤了一声,声音还是低低的,好像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小乖,这才多久,就不认得朕了?”
楚云飞头皮发麻,正欲悄然退出去,就见皇后从桐木案几走了过来,她脚下的青铜脚炉正好碍着她的道了,那东西是用来暖脚用的,是北地常见的东西,皇后穿着一双羊皮的黑色小皂靴,抬脚就目不斜视的将那物踢了开,‘轰隆隆’的滚落在一边。
楚云飞:“……..”仪态啊,娘娘!
青城缓缓靠近,如临大敌。
北地彪悍的将士都不曾让她这般害怕,那些部落的首领,野蛮的在她帐篷外的旷地上叫嚣,狂妄示威,她都不这般恐惧过。
眼前是一片光芒,巨大的希望与光明,可如果是假象,她又将跌的不复超生。
“哦?陛下?”她咽了咽喉,仰着脖子问,那雪白色的领口将她细长的脖颈掩盖的结结实实,却衬得小脸如春雪初融,帐篷里并不冷,她鼻头却出了汗。
萧辕看着她,压抑着狂喜,与她周旋:“卿卿不信?”
楚云飞头皮已经麻木了。
皇后并未作答,眼眸垂了下来,抬起双手,那双腕处也是雪白的狐毛,她的手看似很自然的搭在了他窄腰上丈量了一下,好像瘦了些,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解他的腰封。
楚云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注意仪态啊!我的皇后!
萧辕一直在赶路,他不俱寒,穿的并不多,青城三两下就除去了他的外裳与中衣,里面只剩下一件贴身的xiè_yī了,是月白色的,她知道帝王里面就是这个颜色的衣裳。
小手没有停下,接着往里探索,扯开那碍事的布料,总算是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半月刀疤,正好与她的掌心一样大,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又被另外几道新添的刀口吸引住了。
她神情淡淡的,手触碰了上去,顿了一顿,才在上面划了划:“疼么?”口气似乎不疼不痒。
萧辕被她撩的四肢百骸都不顺通了,只想找到解脱的出口。
楚云飞看的目瞪口呆,一直以来皇后都是无比正经内敛的,今日却是令他大为惊叹,又见帝后相处的似乎很‘融洽’,他再不识趣的退出去那就是找死了。
楚云飞正要转身欲走,‘啪’一声巨浪传来,就见皇后抬手扇了帝王的侧脸。
这………他到底是留下还是离开?
紧接着就是皇后在喃喃自语:“你疼么?我以为是做梦呢。”神色依旧很淡。
楚云飞:“……..”皇后想知道是不是做梦,不是应该打她自己么?陛下当真冤枉。
萧辕俊脸微红,也不知道是被皇后打的,还是被她羞的,当着旁人的面对他摸来/摸去的人,世上也唯有她了。
就在这时,侍卫进来禀报,他原先是洛家的死士,忠心耿耿,也是个身手强大的,一直以为都护在皇后身侧,他自然是认得萧辕,一踏入帐篷,就看到一副奇异的画面,帝王赤/裸着上身,皇后双手勾在了他的脖颈上,另一只手摸着帝王的脸,而楚统领正以溜走的姿势僵在那里。
那侍卫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目盯着帐篷/圆顶,一板一眼的道:“…..禀皇后娘娘,郁久闾律着人送了一批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