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辕回来了,内心还是空落落的,幻想了无数次她扑向自己怀里的画面,可他一回京却听到她远征的消息,还是和潘岳一个阵营!
御医上前检查伤口时,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帝王左大腿外侧皆是紫红肿大,裂开的地方足有食指之粗,血肉模糊,不像是新伤,倒像是旧伤裂开后愈合,愈合后又裂开,反复使然才造成的。
也不知道帝王一路是如何孤身回京的?
“朕临走时是怎么说的?你等都是朕信任的人,如何不拦住她?她一个妇道人家,倘若被掳……几位就没想过后果!”
萧辕额头溢出了豆大的汗珠子,随着太医手下柳叶刀的深入剐割,骨头碰触金属的声音刺耳醒目。
洛景航,箫苏几人尚且还好,立侍的宫女早就吓的脊背发怵。
帝王从头到尾却从没哼过一声。
众人心里叫苦啊。
帝后都是性子倔的,谁又能拦得住?
洛景航撩袍跪下,很有觉悟的忏悔:“臣这女儿自幼当做男儿来养,性子顽劣倔强,当日对陛下的死讯深信不疑,一心扑在复仇大业上,臣等如何能拦得住?望陛下恕罪。”
这哪里是忏悔,分明是变相的邀功。
此时此刻的洛景航的确有与有荣焉之感,南燕历来一直在大齐周边侵扰,再是擅长游击,就是先帝那会,也对南燕无计可施,却在短短几月之内,被自己的女儿给覆灭了,洛景航觉得他打了一辈子战,还没像女儿那样速战速决,雷厉风行的,加之从探子送回来的消息中获知她所用之法,简直是出神入化,虽说不符时下两国开战的规矩,但胜者为王,胜了就是胜了,这今后北边也该安稳数十载了。
时下两国交锋,仍旧保留着最为原始的击鼓开战,青城的做法放在当世,那便是非君子做派,不入流的手段,但世人未曾对此事过多评判,其因还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是一介妇人,本不是君子,又何必走君子那一套。
坊间甚至传言:古有孟姜,大齐有后。
箫苏配合道:“陛下,如今大局已定,臣这就修书一封于皇后娘娘,让她早日回京,娘娘知道您还活着,必定是欢喜至极的,南燕之事已成定局,皇后娘娘已在门下省提拔了几个青年才俊赶赴南燕理政,外有鲁将军坐镇,近年必定安稳。”
萧辕在巨大的撕裂中重重吐了口气,对箫苏的话置若罔闻,只问御医:“朕之疾,何时康复?”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不欲让旁人看到他脆弱的时候。更何况他的好皇后刚刚给他打了胜仗,他更不能在她面前丢了为君,为夫的颜面。
男人不良于行,还算是什么男人!
萧辕内心对自己的伤势并没有把握,否则那日在驿站便会北上与她汇合,而非先回宫。他就算是帝王,在她面前,也总觉得自己不足。他渴望她的仰慕与崇拜,享受护着她时,被她依赖的虚荣。
太医诚惶诚恐,身上汗淋淋,他这个治伤的比受伤的好要痛苦煎熬:“回陛下,您这腿伤拖有四月有余,按理说余毒早就入骨,微臣削骨疗伤却未见毒死侵入,实乃大幸,然,陛下定要休养生息,一月内不得奔走,否则恐会落下腿疾。”
萧辕平生第一次听从医者的话。
他不能有腿疾,丝毫不能有缺陷:“朕命你极力医治,不必顾及朕之痛楚,该削该挖,不得手软!”
一个月………与他而言,太漫长了。
太医颤颤然:“臣领旨。”这位当真不是寻常人啊。
箫苏当日就寄了百里加急出去,想来青城收到信件一定会即刻回宫,如此甚好,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此,箫苏出了宫,特意命马夫路过了西市口,买了几样沈碧霞爱吃的点心,一路沿着康庄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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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敷过药便退了出去。
萧辕以往并不喜宫女近身伺候,如今为了伤势着想,沐浴时唤了两名宫女。
这些宫女何曾见过陛下的躯体,男儿的雄性狂野总是会让女子砰砰然,为之倾慕。加之眼下皇后又不在宫内,后宫有没有旁的嫔妃,难免叫宫女不徒升想法。
一个姿色尚可的宫女将巧手碰触在帝王裸/露的肩头时,娇滴滴唤道:“陛下……”嗓音温婉动人,如晨之鸟鸣。
萧辕睁开眼,那条受了伤的腿就挂在桶壁之上,姿态仪容放荡fēng_liú。
宫女更是被那雄壮处看的面红耳赤,萧辕的眉眼之间陡然间增了杀意:“滚!”他冷声道。
宫女尚有犹豫,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此大好机会,莫要是弃了,那就是一辈子做奴才的命了。
过了两息,两名宫女都是默契的没有动作,像是被帝王的雄伟/定住了,谁人也不舍离开,萧辕沉了沉色:“来人!罚三十杖,拖去掖庭!”
宫女恍恍惚惚间,美梦破碎,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帝王,她二人是宫里头容色上佳的女子,都是碧玉年华的最好时期,嫩如花骨朵的娇容,帝王却说弃就弃了。
至此,再无宫人刚窥睹圣颜,再俊,再至高无上,他对所有人来说也只是个冷血的帝王。
萧辕这一夜心情甚是不好,他如今这样,就是宫女也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他那里,七少爷都不曾看过………萧辕只觉羞辱,无能,他突然改了主意,当即让汪直去传了旨意,那两名宫女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