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我一个薄面,不要惹她。〕
青城从圣人堂出来,就直接去了学堂。
学堂设在前院迎着旭日东起的方向,门口《道山海学》四个大字尤为耀眼,她生怕第一天进学迟到会对先生留下不好的影响,故而来的特别早。
步入学堂内,就看见一个紫袍青年端坐其中,埋头苦读了。
此人正是箫恒。
他竟然还得这么早。
箫恒也看到了她,只是微点头浅浅一笑,继而接着看书。
青城心中纳罕,皇家的子嗣过于勤奋了也未必是件好事,皇帝能容得下他么?在现世宫斗剧看多了,也知道年轻皇叔之类的优秀物种最是容易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皇家人还是藏拙才能活的长啊。
青城不由得想起一事来,这位相貌堂堂的十一皇子病了多年,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只是巧合吧?
潘岳一踏入学堂,就看见青城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盯着箫恒的背影发呆,唇角旋即勾起一抹颇有意味的弧度。长袍一撩,坐在了青城身边的位置:“洛小七,你该不会真的是......”
这眼神实在叫人难以消化,青城唇角扯了扯,不用脑补,也知道这些古人在想什么!
正当她准备想对策时,身后走来一个儒衫打扮的胡子花白的老者,手里捧着几本书册,见了青城便道:“洛青城,这是你的书,你比其他人入学晚,要是跟不上可要抓些紧了。”
说话的人正是教授天象的廖夫子,廖夫子身形消瘦,花白三寸胡,个头稍矮,额头凸起,面相很不寻常,方才在圣人堂,青城已经拜过他了,遂起身抱拳谢道:“学生多谢夫子。”
“嗯。”
廖夫子点了点头,走向自己的案桌时,视线在箫恒身上停留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似乎箫恒的勤学苦读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厢,青城正要坐下,就发现箫恒突然转过头看这她,她根本不知道是出于何故,下一刻,屁股就重重的落在了木质地板上,幸而学堂里的地板不像普通人家的石砖所砌,否则她又要卧榻一阵子。
“哈哈......”潘岳玩虐的笑声在厅堂内回荡,好不嚣张气焰:“王子信还说你吃一堑长一智,依我看,你还是洛家那个不成气候的小七爷,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青城张了张嘴,本欲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这里不是一个发达的文明世界,更不会有人跟你讲什么劳什子‘和平共处’,家世背影才是硬道理。
她同时也深知像潘岳这种人的秉性,欺压弱势群体是他们最大的爱好,在此之前,青城本来还想着忍气吞声,熬到学有所成,总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可她此刻猛然惊觉,自己大错特错了。
就算她当真有一日学富五车,怎能敌得过潘岳背后的信阳侯和冀州三十万大军?!
“够了!潘岳,你点到为止!”廖夫子看不下去,亮出嗓子吼了一声。
青城正摸着酸疼的脊椎骨,手腕被人拉起,一股大力将她提了起来。
“你还好吧?”箫恒问道,眉宇间挡不住关切。
青城诧异于他明明消瘦的身子骨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正思忖时,箫恒已经不动声色的放开了她,对潘岳道:“潘公子,洛青城是我朋友,今后还望你卖我一个薄面,少给她惹是生非。”
潘岳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余光瞥见青城往箫恒身后缩了缩,当下心头很是不快,仿佛自己手里的玩物被旁人夺了去的感觉。
总之,不太好受。
沉闷道:“我尽量吧!”
尽量?
这个回复无疑是在敷衍,箫恒正上前一步欲说什么,青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不必多说了,我下回小心就是。”
旁人或许以为箫恒贵为皇族,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可是青城却不这么想,一个没有封号的王爷就已经很是令人疑惑了,加之皇帝竟然没有让他回到封地去,而是待在了大魏的腹地---燕京,仅此这一点就让青城有些为他忧心。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第一面有眼缘的人,一般都会存着好感。她对箫恒就是存了这样的感觉,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箫恒低下头,看着被青城拽着的衣角,又见她薄唇微抿,有些可怜的样子,就依了她:“好,那你今后注意些。”
其实,他这个人在书院一惯低调,此番与潘岳正面相对,还是头一次。
箫恒和青城都没有察觉到,他二人越是‘同仇敌忾’,潘岳就越是气焰嚣张,太无趣的猎物,他这个人还不削于去作弄。
很显然,青城在没有意识到的状况下,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学子们陆续到场,王子信和宏林等人就坐在潘岳身侧,他就如传言中的一样,是个地道的潘霸王!
“诸位想必都已经知道,南山书院来了一位新学子,她正是国公府的七少爷,洛青城,年岁比你们在坐的诸位都要小,素日里万不可欺压于她!”
廖夫子强调了‘国公府’三个字,也是在试图给潘岳施压,让他莫要太过霸道,饶是翼州再怎么权大滔天,还不是要南上奉魏!大魏国公府是百年的簪缨世家,国公府的嫡子不是说欺负就能欺负的。
王子信是学堂里性子尤为活络的一员,当即举手道:“夫子放心,我等一定会‘好好照拂’洛小七。”转过头,他又对潘岳道:“对吧?潘公子?”
也不知道为何,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青城笔直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