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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洛老太君就能喝下一小碗的鸡丝小米粥了,想来洛芙蕖在世的消息才是最好的良药。
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沈碧霞亲手给儿子穿上银甲,却是忍住了没提和离的事,洛景航没有出来相送,在他看来,嫡子陪驾出征简直是闹笑话。她提着长剑都觉得吃力,还谈什么上场杀敌?
青城与家中诸人告别,与潘岳一同去了东华门,出征之前,祭天大礼少不得。
由御史鸣鞭,帝王亲自朝着日出东方的方向敬酒祭神,破晓的金光彻底照亮大地,帝王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下,宛若金镀。身上铠甲,腰上的宝剑,头上的兜鍪,一切皆葳蕤浩荡如九天之上的神邸,他就那样简单的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威逼。绝非岁月沉沦就能练就的华贵尊荣,而是骨子里流淌的帝王之血。
青城的视线在帝王身上停留,第一次心跳不均颤动一下,不过很快就再无所觉,大军浩浩荡荡自东华门出发,陈将军打前阵,大司马的车队就在帝王身后百丈之外,冀侯断尾,城中百姓早已连夜排好阵势,等着一睹圣容,不过也有不少人是冲着大司马和冀侯而来,各个脖子伸的如大白鹅似的,恨不能越过阻拦的官兵,近距离的与自己爱慕的对象接触。
长达接近一个多时辰的游街,队伍才驶向官道。
是以,进军的速度骤然加快,到了日落西城时,已经行了数里路,当夜就在城郊安营扎寨。
时令仲春,四野花香草绿,虫鸣幽幽,篝火架上烤着整只的土鸡,烧火的士兵已经开始架火煮饭了。
帝王的营帐内,气氛却一度僵持。
冀侯与帝王对面而坐,他们的方形矮几上平铺着并州地界的图纸,另有庞氏势力范围地图,大司马坐在二人另侧,虚心求经,小心探究。
“以冀侯之见,要平并州,必从幽州地界穿过?”萧辕面带笑意,却是那种三分冷意的笑。幽州是不可能让燕京的军队横穿而过的。
潘岳最不喜旁人歧视他,就算是帝王也不行!
“当年幽州之乱,洛家老将军曾身受重伤,彼时要不是并州暗中助了幽州一臂之力,燕京不会败军!臣的意思是并州敢乱,这背后必然有幽州的伎俩。”潘岳不甘示弱,总想与萧辕比个高下。
萧辕对潘岳的说辞不置可否,别说是并州,幽州,就是冀,凉二州,他也想一并平了,只是…..时机未到。
这时,二人既然默契的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青城,目光皆柔和了起来。
“洛司马怎么看?”
“小七,你以为呢?”
青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难受,目光从地图上抬起,总感觉这二人之间有某种难以言表的磁场。
她复而又看向了地图,指着幽州与并州的地界道:“燕京与冀州前后夹击并州,听起来的确是好个计策,但是倘若幽州有异,举兵从后包抄,到时候燕京与冀州的兵马被夹在中间,便难以周转,不如……此番名义上打着去镇压并州之反的旗号,实则暗中从幽州南面进军,幽州王家早有异心,现在不反,今后也会反,这次就趁机给王氏来个措手不及,而冀州仍按原计划堵在并州后方,到时候幽,并两州无处可逃,只能让王氏与庞氏当替罪羊。没有王,庞两家从中作梗,朝廷再派人执掌两州就简单过了,只是……要是按此计划,我还得通知大哥一声,让他早作准备。”
萧辕闻言,性感唇微微一扬,眸光柔柔的看着他的七少爷,他从小带到大的七少爷,她总算按着他的期望,长大成人了,只是出了点意外……她长成了一个娇艳的女人。
听了青城的计划,萧辕非常的满意,换言之,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就寻思的事,他的七少爷果真与他心意相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提及了洛青云。
萧辕知道洛青云并非她嫡亲兄长,那份介意始终消除不掉。
这厢,潘岳同样有此同感,不可否认,青城提出的法子是最妥善的,只不过并幽二州一旦落入萧辕之手,翼州今后就无法独善,只能被燕京牵着鼻子走了。
顺从,会得天平。
要是违背帝意,定会是一场硬仗,生灵涂炭,百姓遭殃……..青城与他便就站在对立面了。
潘岳沉默几息,笑了出来,一手无畏的搭在了青城肩头,像是在对萧辕示威:“还是小七之策精妙,当初廖夫子还曾夸过,小七是我们那群人当中最有天赋的,哈哈……”
萧辕看着潘岳的那只手,只觉无比刺眼,他低垂眼眸品了口茶,脸色仿佛毫无波澜,没有任何情绪。
潘岳!你最好尚不知她的女子!
青城被潘岳一巴掌拍的够呛,赧然一笑:“我不过是随意一说,具体如何布局,还要等探子回来再说。”
入夜,青城在自己的帐篷里看了一会地理志就准备睡觉,翌日一早,兵马继续启程,一路上还算太平,而且萧辕再也没有找过她麻烦,有时更是视而不见。
青城狠狠松了口气,或许帝王一心皆在战事上,可以先将她摒弃一侧,要知道半年之期只剩下三个月了,而三个月后,她肯定回不了京,不是在并州,就是在离开并州的路上。
日子眨眼而过,不出十日日,就到了燕京,并州,冀州的三地交界处,潘岳自是要遵守诺言,即日赶往信都调兵,再从冀州北面出发,时机一旦成熟就从并州进攻,与萧辕一前一后夹击王,庞两大士族。
潘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