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着他,他这种激动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来在他的心里,只是把杨烟寒看成是他的朋友,可若只是朋友,那么他看她画像时的眼神,也是太过奇怪了一点。
墨锦看着我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说:“不瞒紫竹,其实我对烟寒的感情,是连我自己也不能明了。虽然只是将她当作我的朋友,可无论在何时,遇着任何事情,都会第一个想到她,但若就此认定我喜欢她,我却总是无法承认。曾经也以为我是真的喜欢她,可当紫竹又再次对我这样好时,我却又真的认清了自己的心。原来,我真的是不喜欢着她的。”
我低下头去,让我眼中的真实情感隐匿于夜色之中。他和杨烟寒之间的感情,其实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在紫竹对他冷落的那些时光里,他和杨烟寒的感情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是因为他仍然喜欢着紫竹,所以无法与杨烟寒成为真正的恋人。而当我重新对他热情起来之后,他便完全忘却了自己的犹疑,将杨烟寒重新视作他的朋友。并且仅仅是朋友。
这样看来,我倒还真的扮演了一个第三者的角色。若是我继续对墨锦冷漠,他和杨烟寒,便终会有执手成为眷属的可能吧?
可惜这样的第三者,我虽然不想当,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却是非当不可了。
纵然对不起墨锦和素未谋面的杨烟寒,为了我以后的幸福生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心里打好主意,我抬起头来望着墨锦,似是不敢确信似的说:“三哥,这是真的么?你……当真不喜欢杨姑娘?”
“自然是真的。”墨锦点头,眼中尽是诚恳真挚的情感,“紫竹,难道到了此刻,你还是不相信的么?”
我微微一笑,说:“三哥说的话,我又怎会不相信?只是纵使这是真的,紫竹又能怎么做?难道可以像别的女子一般,不管不顾地成为三哥身边的人么?”
“紫竹,你怎的还是如此?难道血缘,就真的有那般重要么?”墨锦神情激动地将这句惊世骇俗的话脱口而出,然后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一遍一遍地吻着我的耳垂,“紫竹,你就真的认为,真爱,是无法挣脱血缘的束缚么?”
我愣愣地被他抱在怀中,他这种前卫的思想,就算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也是禁不住目瞪口呆。须臾之后,自耳垂传来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异常的骚痒,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禁不住心里有着一丝慌乱,于是使劲将他一推,挣脱他的怀抱,喃喃地说:“三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墨锦被我这样一推,仿佛也清醒过来,眼里没有迷乱,只有深深的歉意。望着我,讷讷地说:“紫竹,对不起。”
“你不要说对不起。”我转过头去,声音清冷,“对于这种没有希望的爱,无论三哥你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必说对不起的。并且在这个皇宫里面,无论什么人,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我现在贵为公主,但谁知在父皇驾崩之后,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到了那时,若大哥或二哥登上帝位,以大姐和二姐对我的怨恨程度,三哥能保护我么?”
“我……”墨锦语塞,垂下头去,不敢回答这个没有把握的问题。
我轻笑一声,说:“若是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又怎可阻止我遇到危险?三哥对我的爱,也只不过是没有丝毫保障的爱而已。既然是这样无望的爱,又要奢想有着怎样的将来?不如只顾着一晌贪欢,不再想着天长地久!”我一步一步向墨锦走去,一直走到他的面前,笑靥如花:“我想,只要拥有着三哥的爱,管他以后会遇到什么磨难,也是不会顾及的吧?”
说完,我伸出双手抱住他,说:“紫竹的这种爱,三哥愿意接受么?”
在我抱住他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变得僵硬。听了我的话,他慌忙将我推开,说:“紫竹,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知道,我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我的心里,天长地久总是重要得多。”
“是么?”我冷笑一声,说,“性命尚危在旦夕,又何来的永远?”
墨锦定定地望着我,眼里有着奇异的光芒在变幻。但尽管有许多不同的神色在闪烁,惟一不变的却是其中深沉的哀伤。他的这种眼神,像满含忧伤的大海,澎湃汹涌的海潮,似乎要时刻涌上前来将我湮没。我不敢再看,慌忙转过头,望向黑暗中虚无的某个地方。
良久,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然后,墨锦轻却沉痛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紫竹,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转过头来望着他,他的脸满含忧郁,在夜色中看来,如同坠入凡尘的天使。这样绝世的风姿,真的让我看得一愣,意识到自己不能沉迷其中,我慌忙反应过来,笑着说:“三哥何出此言?”
“我应该要问紫竹,为何如此问我?”墨锦脸上的哀伤越发浓重,“紫竹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难道,都只不过是,想要我的帮助么?”
他的声音那样悲,那样伤,似乎只要一听着,便能令人心碎如灰。而他的脸色,也在说完这句话后,迅速黯淡下去,眼中也不复往日神采。他的手指,被他紧紧握成拳,握得那样紧,连指节都发白。原来他的心,真的是极痛极痛,也许他宁愿自欺欺人,也是不愿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