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迅速黯淡下去。他果然是对权利相当淡薄。不但不会同意我的提议,并且还对我与他说这些话语感到失望。但这样一来也好,我接下来的那个计划,便不会将他牵扯其中了。
忽然有种错觉,我的三哥墨锦,其实并不是凡夫俗子,而是谪仙下凡。人世间一切纷争,都与他并无干系。
看着他,我也只好叹气:“紫竹何尝不知三哥之心?只是纵有一丝希望,紫竹也是要试试的,不试,又怎可知晓没有机会?只是三哥对权势毫无兴趣,紫竹也只能用他法来帮助三哥与杨姑娘了。”
听着他说起杨烟寒,他的视线使又收了回来,望着我,说:“紫竹不要为我的事情如此操心。虽然与烟寒时常不能相见,只要彼此心中仍存想念,也并无什么遗憾。”
我心里又是感慨,似下定决心一般说:“三哥你放心,紫竹终有一天,会帮三哥实现心中夙愿!”
他微笑:“那便多谢紫竹你了。”
“三哥为何对我如此客气?未免也太生疏了一点!”我嗔道,又问,“三哥可曾听过牛郎织女的传说?”
“自然听过。”他点头。
“那便好了。既是如此,那我便作首词,赠给三哥吧。”
他一脸欣喜:“紫竹请稍等,让我先将文房四宝拿出,将紫竹所作之词记于笔下。”
说完,他便跑回屋中,将笔墨纸砚拿了出来,然后将宣纸铺好在凉亭的石桌上,笑道:“紫竹请说。”
“好。”我点头,开始吟了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每说一句,他便写出一句。我以往对书法也是有点研究的。虽不是很深入,也是能看出墨锦的字写得真的很好。苍劲中带着飘逸,能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溶于字中,难怪是名满天下的才子。
墨锦写完最后一个字,望着纸上之字,喃喃念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词啊,真是好词!不但文字优美缱绻,并且意韵无穷。紫竹,你真不愧为天下第一才女!”
“三哥过誉了。”我自然不敢当,心里只希望秦观不要从阴曹地府里蹦出来,告我侵犯他的版权。
“我知紫竹之意了。不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沉吟片刻,又转头问我,“紫竹曾说每首词均有词牌名,不知此词的词牌名是什么?”
“哦,它的词牌名,是叫《鹊桥仙》。”
“鹊桥仙?当真是名副其实!”墨锦望着我,“不知紫竹又创造出什么词牌名,也让我试着作一首词。”
我莞尔一笑,又将那些我所熟知的词牌名,以及它们的字数与平仄要求均说了一遍。墨锦仔细听着,等我说完之后,笑道:“那我也作首词,请望紫竹指点指点。”
“我要作的,词牌名是《御街行》,紫竹要仔细听啊。”
我点头,看他凝神思索,然后,边绕着凉亭踱步,边将那词吟出来:“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将那词吟完之后,他向我望来:“紫竹,这首词如何?”
我却只是呆呆站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间离我极远,只有他说的那首词。一次一次在我脑中萦绕,怎么也无法消散。
他一惊,赶紧跑到我的面前,抱住我的双肩,急急问道:“紫竹,你怎么了?”
我抬头,望着他,双眼迷离。然后,梦呓般说:“你也是穿越来的么?”
“紫竹,你在说些什么?莫非是中邪了么?”他更加焦急,重重摇着我的身体,想要将我弄得清醒过来。
我仍然望着他,可是神志,却是清晰了许多。但仍有许多迷团,无法解开。
我紧紧握住他的双臂,问:“三哥,这首词,当真是你作的么?”
他见我平静下来,也松开抱住我双肩的手,却是一脸疑惑:“这首丝,自然是我作的了。紫竹为何要如此问?”
我沉默下去,抓住他的手,也渐渐松开。我这样问,自然是有原因,却不能对他说出。
只因,他作的那首词,我在二十一世纪便已看过。
却是范仲淹的作品。
所以我才会问他,是否也是跟我一样,是穿越时空而来。但转念又想,假若他也是穿越的墨锦,早便揭穿我了,也不至于还像现在这样满怀佩服地向我学习作词。
这样一想,心里也放下了许多。那便姑且认为他作的这首词,只是碰巧与范仲淹的思维重合罢了。
可是这样巧的事情,还真是太少见了。
墨锦又一脸关切地问:“紫竹,你到底怎么了,可否对三哥说说?”
“没事了,三哥。”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三哥作的这首词,无论从文采方面,还是意韵方面来讲,都可称为是词中的绝品。只是在这个月夜中听来,未免有点太过凄清。紫竹知晓三哥的心事,也知晓三哥很想念杨姑娘。但三哥也应记得我赠与三哥的那首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墨锦叹了口气:“紫竹虽听出我词中所含的惆怅之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