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田坤夫妇跑了,田羽平把前因后果这么一联系,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胸中巨浪翻滚,甚至忘记了腿伤,嚯的从轮椅上站起来,结痂的伤口,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又崩裂开来,鲜血瞬间把雪白的膝裤染的通红。
田羽平却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一把揪着文玉儿的衣襟,眼睛里似要喷火,同时有种类似于心痛、懊恼、悔恨兼杂有之的复杂情绪在眼中流过。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们不好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如此待我?”
田羽平被各种情绪冲昏了头脑,手收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根根暴露,文玉儿被他勒得都快透不过气来了,偏偏却掰不开他铁钳一般的大手。
田月凤急得不行,抄起地上的一根竹杖,往前一片头上抡去,谁知却打歪了,一杆子打在田羽平的左肩,田月凤使劲了吃奶的力气,田羽平被她打了个趔趄,双眼恢复了清明,这时才感觉到腿上传来的剧痛,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新鲜空气灌入了肺部,文玉儿弯着腰猛烈的咳嗽起来。
田羽平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双拳捶了一下地面。
马场管事很有眼色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坐到轮椅上。
田羽平一转头,毒蛇一般的盯上了田月凤,田月凤被他阴毒的目光吓得倒退两步,背上浮出一层白毛汗,“你,你想干什么?”
“杀了她!”田羽平冷冷的吩咐道。
“是!”身后的侍卫拔出散发着冷光的长剑,毫不留情的一剑刺向田月凤。
田月凤已经来不及拔剑,只能向后退去,哪知刚退了一步,就撞到了身后的竹子上,遭了,已经退无可退。
眼看着那柄长剑就要贯穿胸口,忽然人影一闪,一个身影揽住她的纤纤细腰,足下一点,一招蜻蜓点水旱地拔葱,飘飘然的带着她落在三步之外。
那人道了声,“得罪了”放开田月凤,对着田羽平等人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对哲佳郡主不敬!”
众人一愣,心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个哲佳郡主?
田羽平也叫他搞得混乱了,这丫头不是宋玉的丫鬟小菊吗?怎么又成了哲佳郡主?
并且这忽然闯进来的人又是谁?
文玉儿和田月凤也是呆呆的瞧着陆希,文玉儿搞不明白,流月国八皇子怎么会出现在信王府,并且指着田月凤叫“哲佳郡主”。
田月凤是着鸿胪寺的小官员,怎么也跑到西北来了?
且不话紫竹林里有多么的混乱,单说田钧楼领着一队侍卫,冲进梨花园中抓拿田不白。
客人们正在园中看戏呢,台上的戏子拿着大刀打得火热,台下突然也冲进了一队拿刀的侍卫。
这群侍卫杀气腾腾的冲进人群,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这是怎么了?
难道田钧楼把他们诱了过来,准备杀了他们?
众人吓白了脸,顿时慌乱起来,哭爹喊娘的朝梨园外涌去!
娘哎!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田钧楼气急败坏,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都是些什么侍卫,一点规矩都不懂,管家到底怎么招人?
田钧楼瞧着眼前,鸡飞狗跳的情形,只觉得头疼!
他到底比田坤差哪了?为何以前信王府里的那群侍卫都规规矩矩?
说起那批侍卫真是可恨,居然誓死效忠田坤,不肯为他所用,只好通通让他们去见了阎王,新招的这些乌合之众到底差远了。
这边正乱着呢,门房来报,说是流月国八皇子到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都来了。
哲佳郡主不在他的手上,拿什么跟八皇子谈条件?
事到临头田钧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机立断的对管家道,“先去把人引到书房再说。”
管家拎着袍脚,小跑子应声而去,跟着田钧楼那么多年,管家还是了解他的脾气的,心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招的这批侍卫,办起事来有差强人意,事后田钧楼少不得要惩罚于他,只求办好了这差事,可以将功折罪。
田钧楼丢下梨花园里的烂摊子,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在书房里等在陆希的大驾光临,然尔左等右等,不见管家领着人前来。
该死的,从前觉着这人办事挺得力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总是不行呢?
耐心已经用尽的田钧楼,招了个小时过来,让他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到现在还不来。
小厮出去没多大会儿,就带着管事一起回来了。
管事擦擦额头的汗水一进来就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现在田钧楼是一听到大事不好,就无比的烦躁,拍着桌子道,“又有什么事!”
“信王和王妃被那个,假冒的哲佳郡主给就走了!”
“什么?”
田钧楼一蹴而起,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眼前无数的小虫飞舞。
“你再说一遍!”
管家拭了拭额头的汗水,“那个假冒的郡主带着田坤夫妇走了,是宋玉身边的那个婢女小菊,亲自送出门去的。”
“又是宋玉!”田钧楼咬牙切齿。
自从他来到信王府,这府中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田钧楼嚯的一声窜起,摘下墙上挂着的黄穗宝剑,“宋玉那个贱种在哪里?”
管事被他的地狱恶鬼的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道,“紫……紧竹林。”
田钧楼握着宝剑直奔紫竹林。
紫竹林里静悄悄的,只偶尔的风吹过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