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群:……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幽明鉴坐正了嚷嚷道:“跪上瘾了?还不快爬起来给爷更衣,爷要去见美人。”
何群连忙爬起来,对着门外唤了声来人,立在原地茫然半晌,还是决定斗胆一问:“侯爷,那你这是…要去见哪位——美人?”
幽明鉴眼含深意,似笑非笑:“阿群哪,你这榆木疙瘩头,除了开瓢,好像还真是没救了。你家主子我就是个舞刀弄剑的英雄,自然是去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去迟了,美人可就要被别的英雄给抢走了…蠢货,可明白了……”
何群依稀悟出一点头绪,却好像更加茫然,合着这些弯弯绕绕他也弄不清楚,一根筋的侍卫决定走自己的路,坚持自己的坚持,做自己能做的事。打定主意后,何群毫无愧色道:“不明白,卑职还有一事不解。”
幽明鉴拢了拢头发,看着自己的心腹道:“何事?”
何群:“之前侯爷说,祈王德才兼备,却没有一登大统,侯爷,这是…因何?”
幽明鉴见他那一副蠢出境界的傻样就来气:“蠢货,你问我,我去问谁?还不快滚,见你就心烦。”
何群顿了半晌才回过神,只敢在心里骂一句:幽明鉴,你娘的……随后十分速度的滚出了。
顾恽极为沉痛的意识到,杜煦不只是个话唠,还是个事儿精。
进宫之前行径好几个涸藩(茅厕),也不见他叫唤,谁知道刚下马进宫走了不到一炷香,这厮就开始作怪,神色痛苦难言,可怜兮兮的拉扯顾恽衣袖,挤眉弄眼也不知道在传达什么意思,犟着两条麻花腿儿扭来扭去,将几人搞得满头雾水。最后还是天真的傻子赵子衿心思敏捷,问他是不是要如厕,杜煦眼泪汪汪,恨不得给这位英明神武的王爷跪地磕头。
顾恽被他气笑了,一把将他拍的歪七扭八,差点把杜大人的尿都拍了出来,又气又笑道:“你是巴豆长大的么,要如厕,直说不就得了,矜持个什么劲儿,你又不是女子,速去寻个偏殿解决了,滚。”
杜煦本来有实力反唇相讥的,可他现在没气力,心神都用来憋尿,只能认怂。
尿意来的太汹涌,一个激灵涌上头,他瞬间就招架不住了。他第一意识反应是自己中毒了,再一想又明白过来,下午吃了一肚子荔枝,那玩意儿补脾益血,实为利尿之良方,登时脸色发青悔不当初,叫你嘴贱不听劝,还景说了千万遍。
顾恽一声令下,杜公子夹紧双腿兔子似的蹦跶远了,极力憋出些心神头也不回的叫道:“老顾,你们先走,我稍后追过去……”便一头扎进了通向西北宫殿的小道尽头的圆角门。
杜煦慌不择路,也不知自己窜进了哪里,等他解决好三急之一,长吁一口气提起裤子,从不知道哪个宫殿的净房里钻出来,循着原路一路悠。
杜煦走出百十步,忽然觉出不对来,夜色初降,深宫该是灯火辉煌,可这里,别说是辉煌,连引路的灯笼也没点,人影子就更没一个,就着远处印过来的火光,视物却也无碍。
他什么都爱打听,对于皇宫内院的隐晦秘闻,也识得一二,听说这深宫荒无人烟之处,埋了红颜枯骨,荒凉葬在这深宫中,都是失宠的嫔妃,耗尽年华耗空心,冤魂无处去,也被锁在了这里,昼伏夜出,见人就喊冤锁魂,极尽阴森可怖。
杜煦自觉顶天立地两袖清风又光风霁月,就是半夜鬼敲门,他也不转醒,谣言绯闻就更不放在心上,周遭黑漆漆,他也不惧怕,随手在路边拔了跟藤条,摔摔打打的挥,嘴里低低的哼着小调儿,字词含糊不清,调儿却悠婉,浑然不觉身后灌丛里闪过黑影一道。
杜煦绕过前方那道角门,小调儿哼的不亦乐乎,便也没抬眼,走出十来步,猛然踩到颗石子似的硬烙物件儿,圆溜溜的滑开,带的他差点滑倒,身形如同风里的细瘦竹竿儿摇来摆去,手臂乱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却见前方一高大黑影缓步前行,在这无人的深宫里分外诡异。
杜煦大喝一声:“站住,前方何人?”
黑影闻言站定,身形修长高大,站直挺拔如松柏,夜幕里生生一个背影,竟给杜煦一种气势沉沉的压迫来。
杜煦眼睛一眯,愣是从昏暗的视野里辨认出那人身着太监蓝袍巧士冠,他心头浮起疑惑,有这么笔杆条直气势森然的太监么,就见那人转过身,也不敬礼,轻声笑道:“奴才…小饼子。”
这人声音低沉温柔,磁性十足,语气里带了股捉弄的笑意似的,极为悦耳,和嗓音尖细锐利的公公们,相去十万八千里,这分明就是个正常男人,为何扮成太监,还出现在这里,这人是……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