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行了。
大家都是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这句话,有八分正确的。
毕竟在心里,他们每一个人大概都是独来独往的,一时要接受路上可能带着个『拖油瓶』,大家心理都会调整不过来,就算调整过来了,但是这个习惯也是日久天长的……还得慢慢改变适应。
「来来来,老温,站到这棵树面前。」
谢常欢随手捡了根枝条握手里了,冲他比划了下具体要站的方位。
温浮祝仍旧不明所以,可还是听话的站过去了。
拢袖而立,公子如玉。
谢常欢啧了一声,心说这人便是随便往哪儿一站都是这么一副要了人命的架势,真是……真是……
「那甚么,我教你轻功。」
「啊?」温浮祝一双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你……教我轻功?」
「对,我教……啧,你笑个毛啊?」
「不是,常欢啊,」温浮祝语重心长的拉开了调子,颇有点当年教苏衍时的慈祥神色,「我们都不小了。别闹了。」
「你看看你这个人……我他娘说你甚么好。」
若是眼前这人换成聂白,他敢这么在没做一件事之前先自暴自弃的否决掉自己,那谢常欢一定先把他揍个半死才行。
有点志气没有?
有点朝气没有?
对呀……
「老温,你别总是这样,这样对自己没信心嘛。年龄不是问题~对了,你看,我可以给你打个比方……我觉得我哪怕是七老八十了,也照样干的动你。」
「滚。」温浮祝直接叫他气笑了,轻微抖了抖袖袍,转身便要走,他也想去休息休息,不陪他在这瞎胡闹了。
「滚甚么滚呀,嗳嗳嗳,你今天若是跟我学了,我一会儿回去的路上真滚给你看。你别走嘛老温~老温~你舍得把人家单独扔在这荒郊野外嘛~嘛~」
「谢常欢,你够了啊你。」温浮祝不理会他,径自淡定的迈着步子往回走。
「温浮祝。」谢常欢突然又严肃回调子,接着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其实你是不是怕我笑话你笨啊?还是你怕你自己根本学不好……」
「你放屁。」温浮祝头也不回,「激将法对我没用,你死心吧。」
「那你说,你怎么肯跟我学轻功!」
奶奶个熊!
老子这辈子连徒弟都是别人求我帮着收下的,杀人也是别人求着我帮忙杀的,活了三十多了结果现在却反倒要求着别人来跟自己学轻功了!
你当我……
嗳~我还就是死皮赖脸的想求着你会了。
「老温……」眼瞅着这个等价交换的方法都没用,谢常欢有点挫败,温浮祝这个人就是有时候甚么事都不用做、甚么话都不必说,也能在某个方面把自己制的死死的人,「我说过的,此行真的十分凶险,我知道你功夫也好,但是你轻功不是硬伤吗?你也知道的,轻功和暗器真的配合的天衣无缝了,那么……你也能是天下第一了。」
「於是你这意思是,我轻功不好,还就配不上你这个天下第一的杀手了?」
「嗳呀,我没那个意思!」谢常欢刚想开口解释,忽然调子又拔高了好多,「天呐老温,你原先不会一直有这种想法吧,可千万别,你就算甚么都不会我也照样稀罕你。稀罕的简直要死了!」
温浮祝远去的背影倏忽一僵,接着肩膀忍不住抖了几抖。
谢常欢这个人有时候就是甚么都不用做,单独开开口就能让温浮祝十分头大的存在,比如说——他故意恶心人的时候。
眉头又跳了一跳,温浮祝强压着有点升起的恶心,笑的云淡风轻的回过头来,「常欢,你我都三十好几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该稳重成熟不说这些恶心你的话。」谢常欢忙窜过去携了温浮祝的手,一边在自己手心里拿指腹摩挲着,感受其下的暖意,一边强硬的将他往回拉扯,「但你瞧,你若是听了我的话学了轻功,我不也就不会故意恶心你了吗?」
「……」还是绕回来了。
「老温,听我一次,成不成?算我求你跟我学次轻功好不好?」
「……就算学了,也不是这么快就会的。」温浮祝犹豫了下,还是把心底话说出口,「其实我……我只是担心如果没学好你这个,又跟我原先的基础冲突了的话,可能,甚么都不会了。」
「你那么聪明,不会的不会的。」
谢常欢又抬出另一只还空的手忙拍了拍他的手背,内心默默腹诽道:你那点轻功基础跟没有有甚么区别,换做是我,我直接破釜沉舟的废了它来重新学更好的。
刚寻思到这儿,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谢常欢像是想起了甚么似的道,「老温,你喜欢扔旧东西吗?」
「啊?」温浮祝先是疑惑了一声,随即好像是猜到了他想说甚么,只轻笑了一句,「我并不是特别念旧情的人。我只是活到现在这个岁数,有点懒罢了。」
谢常欢一顿,随即有点哀怨的回过头来,用手点着自己鼻尖道,「於是你这意思是,你想和我以后一起过,也无非就是——啊,之前遇见这个人了,还蛮合胃口的,我又比较懒,就这样凑合凑合过吧。」
温浮祝学着他平常日子笑起来的模样笑眯眯的点头,「是呀是呀。」
谢常欢冷哼了一声,「好你个温浮祝,你哪里是对我存了真心的?你分明是对我存了懒心的!」
「那也存了颗心过去。」温浮祝只垂着眼轻轻笑,不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