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六嗤笑出声,堕落不堪的灵魂却慢腾升起了燥乱,脸上的神色在惨淡的灯光下晦暗不明,随意踢了踢旁边的灯柱,撇了眼旁边的女人,暗道了声可惜!
面前的女人精致的脸微微垂着,一身清爽干净的学生装站在月光下,美好得仿佛她就是这么干净圣洁。严六不屑的哼了哼,这时候想脱离火坑了,早时候干什么去了!要不是兄弟们偶然被她那个母亲搭救了下性命,一帮人也没心思在这浪费时间,让她们免费住了那么久也该还够了!
严六踢了踢旁边的灯柱不耐烦道,“不是想要钱么?对这么个蠢货使什么苦肉计,皇朝有钱的少爷公子比比皆是,哪一个不是挥金如土,动动指头你就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你眼睛瞎了?”
旁边一人本是漠不关心抽着烟,闻言使劲将地上的烟头糍灭,抬头耻笑道,“六哥,让你多去逛逛你不去,这回你可不如兄弟我了,皇朝里可不同一般,里面所有的援|交都是心甘情愿,你是没去过,‘诱色’里就是明星嫩模名媛贵妇都不在少数,她这样有点姿色又没有背景的女人,别说是接收些什么变态客人,就是那些姐妹都能将她玩死,哈哈哈!”
严六瞥了微微垂头看不出怒气羞愤的穆婉珊,心里的不屑不耐烦一层叠过一层的同时,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好忍性,到底是道上出来的,年纪轻轻算计谋划一点都不含糊,严六模模糊糊觉得,若是真让她翻了身,说不定真会养成一条肥鱼……
掸了掸手里的烟灰将心里荒谬的想法赶出去,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儿,没背景没学历,能翻天不成!双手插|进裤兜,挑眉道,“人家富家子弟也不是傻子,玩玩可以,换你,你愿意带一个鸡回家?嘁!”
穆婉珊抱着包静静站着,指尖掐入呢哝布料,身体因为压抑不甘和嫉恨微微颤抖,精细的眉目在惨白的月光下有些扭曲,他们说的没错,或许比他们说的更惨,她一直不肯放弃底线,艰难的活在夹缝里,战战兢兢,终日都要听着不堪入耳的谩骂和无法申诉的暴力,这些,有的来自客人,有的来自那些所谓的姐妹!
他们说的没错,名门子弟不是傻子,甚至因为从小的家境,见得多经历的多,也就精明得多冷漠得多,诱色是什么地方,来这里的,不管是寻求刺激还是逢场作戏,都不是什么单纯好拿捏的!
她唯一能期盼的,也只有那个单纯的少年了,今晚一定要成功!从包里拿出仅剩的一点财产,递过去强笑道,“谢谢六哥照拂,若是成功,过往的恩一笔勾销!六哥是条汉子,想必也不会对小晚纠缠不休,今晚就拜托你们了。”
严六烦躁的将手里的烟嘴甩进旁边的积水坑里,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用跟我玩这些小心思,限你明天中午前把地方挪出来!”
第5章 长兄如父
第五章
凌晨三点,霜寒露重夜凉如洗,不远不近的对话划破静谧暗沉的黑夜,楚逸僵站在墙边,从地上浮起来的寒气顺着血脉流遍四肢百骸涌到心里,即便是在医院临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冰凉透骨的感觉,凉寒到了心底,冷透了心肺。
看看,楚逸,你上辈子,又蠢又可笑。至死,你都不知道,早在十五年前,你就是被愚弄的那个!
刘义站在旁边越听越气愤,脚步上前就要踏出阴影冲出去教训那个无耻的女人,见楚逸只知道阴阴站着,气愤道,“傻子,算计你呢,走!”
刘义怒气噌噌的说话声莽撞又突兀,外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周围陷入凝重的死寂,楚逸反手拉住刘义的手臂,沉声道,“回家!”
“就这样?”刘义不明白为什么楚逸就这样轻易离开,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没有立刻冲出去,也会气得发飙,他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楚逸并不打算解释,他现在能怎样?记忆中那些纠葛仇恨无法对外人言明,现在冲出去教训她一顿?这样微末的打击有什么意思?就这么还给她,得不偿失。
刘义见楚逸这样也平息下来,他不是三岁小孩儿,刚才也就头脑一热,缓过劲来有些后怕,要是他真冲出去,被打残打死不说,要是因为打架闹事进了号子,那才是他担不起没法想象的,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平庸平凡的大学生而已,混混妓|女什么的离他太远了,当事人都不在意,他也不想沾腥。
刘义忽地想起躲在这里的目的,陡然紧张起来,轻虚了一声站在暗影里朝斜前方的布加尼威龙努了努嘴,张了张唇道,“要走就赶紧走吧,趁那家伙不在。”
楚逸微点了下头,随即垂下眼帘不去看那辆扎眼的豪车,懒得跟刘义解释黎正天就此刻就在车里,街角处那辆车霸占了半边车道,车窗透出来丝白的烟雾一缕一缕缭绕蜿蜒,空气里都仿佛渗透着grayciff雪茄似苦非苦似甜非甜的浓郁香味,这样的香味——黎正天的钟爱。
楚逸径直下了台阶,从阴影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人,模样清纯动人,如今精致的脸上带着极力压抑的惊恐和隐忍的祈求,说是梨花带雨惹人爱怜也不为过,可惜这样外表清纯,心思蛇蝎恶毒的女人,他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他只看了一眼便失了兴致,心绪渐渐平稳下来,雪茄的香味若有若无飘在鼻尖,他也该尽早打算,如今的黎氏,如日中天。
穆婉姗脸色寡白,骤然对上楚逸阴冷的视线,忍不住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