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一听便知他这是在告诉他们待在闻人恒身边用的借口,免得他们不小心把事搞砸或露馅,不过突然说起这个,难道是看出他们有豁出去的心思,要敲打一番不成?
也对,他明显没有认他们的意思啊!
几位长老沉痛道:“哦!”
叶右“嗯”了一声,等着他们的下文。
几位长老道:“那……那就不打扰公子了。”
叶右:“……”
几位长老最后深情地看他一眼,扭头便走。叶右觉得很诡异,立刻叫住他们,见他们齐刷刷期待地看着自己,正准备直截了当问问自己是谁,却扫见魏江越过来了。
他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咽回去,含笑转过身:“魏公子。”
魏江越看看旁边的几个人,问道:“朋友?”
叶右道:“以前见过一面,没想到又遇见了。”
几位长老只有在教主面前才会底气不足,其他事情上则非常靠得住,立即换上一副见到贵胄的惶恐样,既想套近乎问点消息,又没胆子开那个口。
魏江越这种人见多了,原本便对他们没兴趣,这时更加懒得应付,直言道:“我与晓公子有些事要谈。”
几位长老很识时务,快速将这里让给了他们,直到跑到没人的地方才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万分后悔没有按住教主让他别作死。
梅长老若有所思:“你们说……他会不会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就是受伤不记得事了。”
“可能么?他这么厉害,谁能伤得了他,除非是他故意……”
话音戛然而止,众人的脑中几乎同时闪过锦囊上的第一条命令,突然意识到若教主没失忆,其实只需见面后直接吩咐他们在暗处守着就行,哪还用特意说一句别认他?
小风卷着远处的嘈杂声,“呼”地吹过中间的空地,几人面面相觑,半晌后,百里长老才瞠目结舌道:“不……不是吧?”
苗汪严肃问:“会不会真是得了治不好的病?先是失忆,再来就……”
几人吓得一哆嗦,异口同声道:“闭嘴!”
叶右此刻已经与魏江越到了一处更安静的地方。
魏江越看着他:“上次在逢春楼有个朋友闹得太过,我没拦住,一直没机会和你说。”
叶右笑道:“不碍事。”
魏江越只为起个话头,并不是真的要解释,当然他也知道这人不会真的信,因此点到即止,很快转向别处:“听说晓公子受伤后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叶右道:“嗯。”
魏江越道:“任何?”
叶右道:“倒也不是,偶尔会对一些人或事有印象。”
魏江越点了点头。
刀疤男在远处观望,虽然知道晓少爷吃不了亏,但想想魏江越八成是为了他妹妹,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过去,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不过很令人意外,魏二公子像是单纯地来与晓少爷闲聊似的,压根不提魏姑娘,甚至当人们陆陆续续整装要赶路,他也没听见这人提一个字。
魏江越还真就不是为了他妹妹,他只是对这位师弟有些好奇而已。
江湖上年轻的一辈里,闻人恒无疑是佼佼者。
这人只用几年便让双极门排进了白道帮派的前十之列,甚至与一些前辈平起平坐,让他有时候都很服气。
由于喻老的事,闻人恒自闯荡江湖起便与他们丰贤庄交好,他们的接触自然也就多,他家妹妹喜欢闻人恒,他乐见其成,便曾问过闻人恒对未来妻子的看法,他记得闻人恒的原话是要找个真心喜欢的。
闻人恒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些年,他从没见闻人恒待谁有过不同,直到这位师弟出现,所以他开始观察,开始怀疑,觉得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乖巧的青年,后来经过泼酒一事,他才发现这人不简单。
好奇之下,他便会有意地关注,于是来聊了聊。
不过他到底没忘记自家妹妹,在迈出树林时终于说了一句:“舍妹顽劣,但心思不坏,这一路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晓公子海涵。”
叶右笑道:“自然。”
他踏上官道,抬眼对上了自家师兄的目光。
闻人恒正在等他,见状迎了上来。魏姑娘还没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好奇地打量面前的人,漂亮的双眼带着微许亮光,生机勃勃的。
叶右也在打量她,暗忖这千娇万宠的小姐真是蛮赏心悦目的,含笑道:“魏姑娘好。”
魏姑娘道:“听恒哥说你是他师弟?”
叶右点头:“魏姑娘叫在下阿晓便好。”
“你是恒哥的师弟,就不要魏姑娘长魏姑娘短的,”少女笑起来更美,“叫我小柔就行啦。”
叶右调-笑道:“那在下叫小柔姑娘,免得我师兄不高兴。”
魏姑娘听他话里有话,一张脸顿时羞红。
闻人恒看了某人一眼,温柔但不容拒绝地拉过他的手:“走吧,该出发了。”
叶右挣了一下没挣开,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恒哥,走慢些,我有点跟不上。”
闻人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