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那不行。设备满足需要就可以了,你送那么多,他们用不着或者没人会操作,也是浪费。”
“行啊,明天你好好想想,给我列个清单。客官点菜吧您呐。”
鸿钧真的感动了。“燕婉,你真好。”
“我这都是为了你。鸿钧,其实,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接受,珍惜,我的心意。” 鸿钧看着她,点点头。
又不甘心地补一句:“以后,不可以忽然扔下我就消失。” 燕婉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鸿钧沉默地把她拉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再也不了,我保证。”
屋里又静了下来。两人正深情相拥,衣柜抽屉里又响起一阵温柔的号角声。
“哎,十点啦,你该休息了。” 燕婉亲他一下,刚要下床离开,袖子被拽住了。
“燕婉,以后和我睡,好不好。” 鸿钧温柔地看着她。燕婉高兴了,钻进鸿钧的薄被,关了台灯。
黑暗中,鸿钧问:“你到底把我手机藏哪儿了?”
“锁起来啦。以后你手机就等熄灯号用。”
两人再没说话,燕婉迷迷糊糊睡去。半夜,燕婉被轻轻的啜泣声弄醒,发现鸿钧钻在她怀里。沉睡中的男人像个小孩,睫毛还是湿湿的。
销假上班,鸿钧容光焕发。“哎呀这是谁来了,都认不出了啊。” 老院长简直老泪纵横地要拥抱他,“我看看我看看,气色好多了!”仔细打量一番,又回头对燕婉说:“还得是你。敢叫日月换新天啊这是。”
重返工作岗位,忙碌如常,鸿钧觉得体力充沛多了。燕婉培训开课,大科一周,小科合并;这次轮到医院的男医生来了精神,美丽爽朗的高老师成了目光的聚焦点。新设备一周内陆续到位,包括燕婉承诺过的新x光机,两台拍片机,一辆新的小皮卡;呼吸机,临时心内起搏器,医用冰箱各一台;少量床位,办公电脑和打印机各三套。老院长高兴坏了,眼睛亮得如同无影灯。
两周后,医院来了一个节目组,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在医院四处转。鸿钧门诊很忙,没工夫关注这些,直到第二天午休被燕婉拽到医院大院里,让他对着镜头说两句。老院长正对着镜头笑眯眯地侃侃而谈,轮到鸿钧,他没话,只好干巴巴地说两句大白话。看看话筒的台标,是中央电视台的。好不容易录完了,他逃回大楼,身后听见燕婉在那里叽叽呱呱地发言。
鸿钧知道,燕婉是搞外交的好材料,热情得体,他自愧不如。我还是担当沉默的技术流吧,他想。节目组只逗留了两天,燕婉一直和节目组的小编腻在一起,还鬼鬼祟祟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他害怕燕婉又拽他去镜头前干什么,尽可能躲着她,也不看她。
时间过得很快,鸿钧的支边期满,要回城了。a医院要给他搞个欢送会,燕婉以鸿钧“身子重,需要休息”婉拒了。他们临行前去老院长家里做客,一起包了顿饺子。老县长家好几个儿女,一一引见过来,燕婉根本没记住谁是谁。儿女们有的来了有的没来,来的还带着配偶,闹闹哄哄一大家子人。
燕婉仔细观察了每一个男的,到底没搞懂老院长是想让鸿钧当哪一个的“媳妇”。
帝都遥遥在望,燕婉亲笔给全院发了一封邮件,表明古鸿钧大夫辞呈作废,支边回院升任外科主任,成为业务主管第一人,并将与高院长结为终身伴侣。邮件写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情理兼具,堵住悠悠众口。
她不写不行,因为鸿钧执意回高氏医院还要继续工作,不愿休产前假。
“反正要生也要去医院的,这样救护车都省了。”鸿钧说。
她竟无法反驳。
高氏医院的上下同仁,看到邮件自然不免议论一番;衷心祝福的有之,阴阳怪气的也有之,但也如此而已。本来,古大夫早已是医院第一把手术刀,下乡支边又辛苦,也是业绩。人家两人看对眼了没人拦得住,所以议论议论也就完了。燕婉回院,起初还心怀戒备,目光如炬,生怕谁说酸话让鸿钧不舒服;几天下来看众人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这天,她接到母亲的电话:“燕婉哪,回来啦?” 老太太不阴不阳。
“昂,回来了。过几天去看你。”
“听说,你看上了个小县城的穷小子?”
“神妈,您哪儿听来的,人不是小县城的,人家是我学长,首都医科大学的博士生好吗。”
“啧,你这不声不响的.....人怎么样呀?”
燕婉看了看日期,掐指一算:“今天是不行了,我想想啊~,后天吧,后天我回去一起吃晚饭。”
高老娘是家族的族长,育有一子两女。高老爹给生了长子和yòu_nǚ,中间长女燕婉是高老娘生的。高老爹几年前去世,所幸三个孩子都懂事,有出息。长子外嫁,有个十三岁的小女儿叫乔娜,yòu_nǚ如今也即将出阁;只这个她亲生的燕婉命运多舛,自幼眼高于顶,几年前好不容易出嫁了又离了,搞得老娘很担忧。
三天后,燕婉单刀赴会。
高家老宅坐落在帝都二环以里,黄金地段的一座四合院,共两进,有正房,东西厢房,耳房,后罩房十余间,是高老娘祖上传下的产业。现在只有高老娘带着保姆和两个保安,一个私家医生住。一进院门,一条大狼狗就咻咻地迎上来,而高老娘早已等候在堂屋了。
老太太年届六十,身子骨很硬朗,正像尊弥勒佛似的坐着看着她不吱声。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