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槐也是个精明的人,他微微露出个笑容,谦和地平摊着手到龙倾寒处,道:“龙少主与在下的夫人可以作证。至于缘何现下方来此,盖因天色已晚,在下要送夫人回去歇息,是以方迟了。”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侧头问龙倾寒道:“龙少主,此事当真。”
龙倾寒一怔,不明意味地瞟了陶槐一眼,便道:“不错,今夜陶兄相邀,我才会得以一同饮酒。哪知分开不过须臾,凤教主便先我一步来到了庄内,”龙倾寒轻叹了口气,“是以方才我方会多次出言替凤教主辩解。。”
“我昨夜恰巧在客栈饮酒,那时还瞧着龙少主与凤璇阳在一块,约莫子时初时才分开,怎地……”
那人话未说完,便被陶槐打断了,“说来都是在下太过心急。其实在下早已想邀他们俩同饮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是以昨夜恰巧遇见了他们俩,便厚着脸皮邀着他们又饮了一回酒。”
众人看了眼陶槐,发觉他脸上的神情不假,是以这心中的疑虑也慢慢放了下来。
“但若说并非凤教主,那凶手究竟是何人?那这个‘魔’指的又是甚?”
陶槐扬起了眉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凤璇阳一眼,道:“想必,凤教主会知晓答案。”
凤璇阳双眸一眯,泛出危险的光,然而陶槐却是一脸轻笑,丝毫没有动摇。眼看众人都将目光放了过来,现下也由不得凤璇阳他不说了。
凤璇阳双唇微张,便觉手心里传来了一阵略微冰凉的触感,微微侧眼,看到身边人眼底的担忧,他微微一笑,复又将视线放回到了众人身上,道:“先前本座曾说本座到来之时,有人攻击本座。”他一顿,看到大家点头后,又道:“其实,向庄主亦是如此,他的神智有些不清,见到本座便攻击上来,当时本座缠了一阵,便被其余庄内的人围攻起来,阻了去路。而我赶到之时,恰巧便碰到了你们。至于你们所说的红衣人,其实……”
这时,凤璇阳忽地停了下来,众人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一般,各个都睁大了双眼,期待他说出实情。然而,凤璇阳只是低垂下了眼睑,皱眉不答,将众人的心都提得紧紧的。
“红衣人……可是向庄主?”一道凄冷的声音缓缓传来,众人这悬着的心随着那句“红衣人”刚得放下,又忽地被“向庄主”三字怵地提起。
众人浑身一震,惊诧地望去,只见发话的龙倾寒正蹲在先前取出那把染血银剑的地方,手里正扯着一大块被火烧过的碎料。众人走过去一瞧,发现那块碎料似是被倒下的衣柜压到,又因大火灭得及时之故,是以方能犹存。虽大部分已被灼黑,但犹存的部分可清晰看出乃是红色的。龙倾寒将其抖开,惊见这块碎料巨大,若是还原原样,兴许便是一件红衣。
“这……”众人大惊,红衣在此,凶器也在此,莫非杀人凶手当真是向宗?可为何他要将剑与红衣丢却一旁。
龙倾寒缓缓地道:“我方才所言,凤教主,可是属实?”
凤璇阳定定地望了他一眼,便重重地点了点头。瞬间,众人一片哗然。
谁会想到,灭庄之人竟会是自家庄主——向宗!
“如此,莫怪凤教主不肯作辩了,细想,若是他言说乃是向庄主亲手杀人,只怕诸位都不会相信,是以他无能作辩,方会一直沉默。”
龙倾寒开口替凤璇阳解释,及至此刻,众人的疑虑也渐渐消了。但是好好的一个庄主,又为何会杀人,甚至自行了断。
龙倾寒对此事也极为不解,无法,他只得将目光放在凤璇阳身上,期望他能解答。
凤璇阳的手攥紧了,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本座到来时,便瞧见庄内已有不少尸体,而许多人……正自相残杀。”
“什么!”这一个消息,无疑将众人震撼了。
“本座前去寻找向庄主,发觉他正执剑将数人杀死,本座一急,便欲上前将他抓到手,哪知竟被数人拦下,无法,只得将他们尽数杀死。而当本座赶上前时,却见向庄主冲进了房屋的火海里,之后便是遇上龙少主与诸位了。至于缘何他们会自相残杀,本座却是不知。那个‘魔’字,本座更是不知了,本座与向庄主并无深仇大恨,再者他还算是本座的亲家,本座又岂会当着众人的面置他于死地。依本座猜想,兴许这个魔……”凤璇阳声音一沉,不明意味地瞥了众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是个人名抑或是一件物品呢。”
一句话,让众人纷纷低下头窃语起来,然而放眼当今江湖,却是无人名字乃至称号中带着“魔”字的。
然而,便在众人纷纷摇头叹气之时,忽地,从人群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只见一位有些年纪的人抖着手直指凤璇阳,他的嘴里不停地打抖,双目瞪大地道:“魔……魔,难道是他?!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这一定是他的诅咒,一定是,啊——”
他凄厉地一喊,竟忽地抱头咆哮着跑了出去,宛如发疯了一般,边跑边嘶声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纷纷疑惑不解,但他们对此人并不熟络,是以众人除却面面相觑外,却无人追及上去。
而龙倾寒则是皱起了眉头,那个人似是知晓些什么,他又回头看了凤璇阳一眼,发觉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冷笑,不明意味。
他能感觉到,方才那人欲出口的便是“魔月”,魔月,又见魔月,那究竟是什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