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泺,把话说清楚。”
顾邈撑着地,晃晃悠悠站起来,他的情绪也不稳定,甩了甩头,发丝垂落挡在了他的眼皮上,顾邈一步一步的朝周泺走去。
周泺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他心里很乱,不知该如何,这个时候,顾邈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告诉我,周泺,把你对我隐瞒的一切都说出来。”
周泺突然一把推开了顾邈,他捂着脸,心里彷徨和无措,理智渐渐被那种慌乱的情绪占据,他终究还是把那个秘密一并吐露了出来。
“我该说什么,你让我说些什么才好,说我,我发现自己生了个孩子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觉得自己是怪物,我不敢相信在我和你提出分手后,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有什么感想?”
“我害怕啊……顾邈,我心里害怕,我不敢和你说。”
周泺觉得眼前一黑一黑,有阴影在他面前闪过,顾邈的脸与梦中重合,那暴戾喜怒无常的人鱼,周泺惊惧的看着顾邈,眼前浮着重影,他往后退,后背抵在了墙壁上,顾邈低下头,“你在害怕什么?”
周泺摇头,“你让开……”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过神,可是顾邈却不许。
如今,真相大白,顾邈心中还来不及狂喜,周泺的反应,却又一次把他推到了悬崖边。
他很无奈,他不明白,为什么周泺会这样想自己,要知道……周泺能够生子,这根本就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有异,周泺是正常人,令他发生改变的其实是顾邈。
顾邈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点而看轻周泺,相反……他觉得庆幸,至少他有了能够留在周泺身边的把握。
或许……现在他不该把周泺逼得太急。
他已经有了筹码,这是一场追逐战,如今的局面,让他看到了希望。
顾邈很听话,他缓缓的松开了手,给周泺让开了一条道,他的脸红红的,不知是兴奋还是其他。
天色渐渐暗下,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视机的刺耳噪音突然恢复了,地方台的主持人正播报着新闻,顾邈后退了一步,维持着一个宽松的距离,周泺得以解脱,他大口喘息着,一手撑着墙面,慢慢站直。
他把事情都与顾邈说了,脑袋里反倒变得空荡荡的,顾邈什么都没说,周泺松了一口气,此刻面对着顾邈,总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段珩和他说,玩什么都可以就是别玩感情。可他从未玩过感情,他只是胆小懦弱,在这场征伐中,他连往前试探的胆量都没有。
三年前,没骨气的逃避,到如今,顾邈回过头来追他,他还是想逃。
如今,事情都说开了,周泺也不敢看顾邈的表情,幸好此刻,房间昏暗,周泺一步步的走开,他甚至一句话都没和顾邈说,连放在烘干机上的衣服都没拿,穿上鞋,便要走了。
顾邈没有再拦住他,只是站在玄关一头,孤零零的站着,周泺抬头看了一眼,顾邈表情一动,周泺却已经打开了门,消失在了那头。
小的时候,顾邈喜欢吃甜食,他吃的满口蛀牙,被妈妈责骂,可还是嗜甜如命。长大一点,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弃他于千里之外,可他还是愿意为了见到这个了跋山涉水。
三年来的忍耐是为了什么,他爱周泺,这一切就都是心甘情愿。
……
回去后,大概是淋雨的缘故,周泺发烧了。
他一开始觉得有些热度后,就吃了药,晚上睡了一觉,第二天感觉好些了,便又去上班,可到中午的时候,周泺就觉得身体不舒服了。
说不上来的难受,头昏眼花的,胸口闷的厉害,世界就跟在自己眼前转动似的,周泺趴在桌上,额角直冒冷汗。
段珩吃好午饭过来,看到了他的不对劲,“怎么了,看你脸色白的不正常啊!”
“淋了点雨,发烧了。”他手脚冰冷,但脑袋很重,段珩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周泺虚弱坐起来,嘴唇的颜色也是煞白,“我要向你请个假了。”
段珩见他这个模样吓了一跳,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我把车停在了公司,待会打车过去。”
周泺坐车去了医院,他挂了点滴,还配了一堆药,他拿好了药,一张脸白的跟纸片似的,虚弱的坐在椅子上,手背上扎了针挂着点滴。
周泺的身体以前一直都是很好,只是如今,体质差了,淋了点雨,竟然就发烧了,周泺觉得自己也是没用。
他坐在椅子上,身体还是有些难受,又因为挂着盐水,上厕所变得频繁,这种时候,一个人的难处就体现出来了,拿着吊瓶,磕磕绊绊的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原本的位子就被人给坐掉了。
周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去另外找了个座。
挂完点滴回到家已经是四点了,家里很安静,峣峣还在奶奶家,早上刚刚和他通过电话,说是明天要回来了,周泺叹了口气,觉得实在清冷极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想那么多的,大概是人一生病,心情就格外情绪化,再加上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皱着眉,心里压抑沉郁。
周泺坐在沙发上,脑袋里空荡荡的,他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肩膀脖子酸酸的,便躺在沙发上,周泺把脸埋在手臂里,闷闷的喘了口气。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的树枝投出的阴影斜射在客厅里,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