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等了一会，估摸着时间，牧野四排该结束了，就去敲了牧野的门。
没人开，牧野大概不在房间里。
入住的这间酒店的走廊尽头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林晚见那边似乎站了一个人，便走过去看了一眼。
牧野身着一件修身的黑色短袖t恤，背靠栏杆上，左手手肘弯曲，悠闲的搭在上面，嘴里叼了一根点了一半的烟，烟头忽明忽暗，飘起一缕薄薄的烟。
林晚向牧野走去。
见到林晚的身影，牧野掐灭了烟，身上留下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林晚皱起眉头，低声嗔怪道：“先生，您抽烟。”
牧野无奈一笑：“有点紧张。”
他顿了顿，身体向后倾，倚住栏杆，颔首，额前碎发在晚风中被吹动。
牧野道：“怎么说呢，头一次带男朋友来看这么大型的比赛，我在想，万一输了，岂不是很丢脸？”
林晚看着牧野的眼睛，认真道：“您不会输的。”
“而且，不丢脸，一点儿也不，我喜欢的您，是赛场上的您，和成绩都没有关系。”
林晚想了想，补充道：“就算当年您没有赢，我也会喜欢您的。”
马路都褪色了。
灯盏霓虹，繁星艳丽，却不若眼前人半分耀眼。
九月的凉风卷起落叶，晃晃悠悠的落在地上。
牧野深深的望了林晚一眼，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静静的靠在一起，看了一会夜景。
牧野将指尖浅浅没入林晚的发丝中，轻轻的揉了揉。
牧野道：“回去休息吧，小后勤？”
“嗯。”林晚点点头，“那等比赛结束之后，您要来我房间。我……”
少年羞怯的低着头，耳根子泛上了一抹粉：“我把自己送给您，好不好？”
牧野微怔，片刻后，一笑，把林晚摁进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拥住他，低沉的嗓音带上了一丝笑意，似是欢愉，又似是隐忍许久：“……好啊。”
*
翌日，世界赛开赛。
斯德哥尔摩汇聚了各个国家的粉丝，就连场馆里都立起各个国家的国旗，大屏上面正在播放前几天战队们录好的垃圾话视频。
入场前，林晚在牧野耳畔小声道：“先生，加油。”
牧野搂住林晚，亲吻了他的额心，松手，背好外设包，走入了选手席。
林晚凝视着牧野的背影，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这个人，所有的嚣张和张狂都藏匿在身上的队服之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所向披靡的气势。
场馆的大屏幕上，正好投出了tco的视频。
老端站在纯白的背景前，队服搭在肩上，一抹鼻头，自信一笑：“tco成立了七年，从曾经的cf到现在的。一路走来，我们征战了许多地方，遇到了不少真正的强敌。”
老端顿了顿，话锋一转：“也许你们曾经因为败战而消极落泪自卑无力。我们通通体会不到，因为在fps的赛场上，我们从未低头，也不曾输过。”
路路看向镜头：“世界赛的人很多，不可否认的，所有人都也很强，但也别忘了，tco也包括在所有人之中。”
“请不要再说我划水了，难道你们以为在最强的战队里划水很容易吗？”
白阮面对镜头，略显羞涩：“你们总说我年纪太小，总说我没有主见，总说我是莽夫，只会钢枪。但是，我，白阮，今年十八岁，已经站在了世界的舞台上，你们呢？”
镜头的最后，切向了牧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张狂，他的队服穿的整整齐齐，左胸是自己的姓名和游戏id，右胸是中国国旗，牧野只说了一句话：“小心点，我一直都很专注。”
牧野在电竞圈一直是高不可攀的神话，一句话，足够所有人战栗了。
大屏上的视频播完，镜头顺势扫过牧野，牧野正在调试设备，抬眸，对着镜头温柔一笑。
他说了一句话，屏幕无法传出声音，但林晚听懂了。
“你要一直看着我。”
亚洲邀请赛上牧野也说过这句话。
我能感受到许多目光，但我只想注视你。
林晚的眼眶一热，双手紧紧攥在心口前。
历青将手搭在林晚的肩上，轻松道：“牧野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进tco之前我也辗转经历了一些战队，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拼命的，那时候的牧野才十八九岁，几乎不要命的在训练，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全都盯在电脑前，我们都看不下去了，好说歹说才把他从电脑前扒下来，摁在床上，才肯多睡一会。”
“一开始是为了梦想，后来是为了战队，现在他是为了你。”
“你知道吗，就前几天，封闭训练的时候，牧野他在阳台上抽烟，啊，他没烟瘾的，就很偶尔才会抽一根，他就跟我说……”
历青挠挠头发：“啊，矫情死了，他说，以前我总是为了自己才拼命，现在想带上晚晚，想带你移民到国外去，让你看完全不一样的风景，让你从来不会后悔跟他在一起。”
林晚微怔，愣愣的看了一眼历青，又看了一眼赛场。
牧野已经拿下了全场第一个人头，全场的热情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了，满场呐喊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