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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龙潭底下,四煞神教扎根的溶洞里。教主混沌与饕餮、旱魃、冥蝗等人,正与游麟同堂而坐。个个神情凝重。游麟听了饕餮探来的消息,差点让入喉的一口茶噎着。
“咳……这游恒挺有意思。自个被欺负了,就搬他胞兄来帮忙~”游麟摩挲着茶碗的边沿,嘴角凝笑,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混沌捻着胡须,思量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乖孙,如今看来,这游恒既未信任你,也未中你的离间之计,和斯无邪反目成仇啊。”
冥蝗也皱起了眉:“游恒下令禁军分赴各县,全力扑灭蝗虫。说是平乱先安民。我们还要帮他吗?”
游麟回过神,放下茶碗,理所当然道:“帮。怎么不帮~”
几人闻话盯着游麟直看。旱魃否决道:“游恒杜巽一之流,是铁了心要剿灭我四煞神教。在下以为,趁他们兵力分散,率先出击,才是上策。”
“率先出击~?秦子骜三万胡服骑射的精兵,向来有百战百胜美誉。加上杜巽一在山东的驻防军,诞任之向威海卫借来救急的水军。旱魃兄,你这率先出击,可有后策?”游麟拣了个点心,吃得很是悠哉。
饕餮见状,乐呵一笑:“少主是自有妙策了~?”
游麟有点儿眼热,嘟嚷道:“我哪里有妙策。我五弟游恒虽然没什么心眼,但他有个好胞兄游骥。别小觑了我这二哥,他可不是大老远随着自己外公的兵来看热闹的。他这人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其实睚眦必报。譬如,谁欺负了他胞弟,虽远必诛咳……咱们瞧着吧。”
冥蝗听得有点明白,又十分糊涂:“那我们还是要帮游恒治灾?”
游麟点点头:“帮,不但帮,而且要竭尽全力帮。要帮得路人皆知,四煞神教是在帮他五皇子游恒~对了,就说抢龙山镇贡米那个事儿罢~咱们四煞神教抢米,不也是不满知府贪赃枉法,为了救人治灾不得已而为之么~舆论站在咱们这边,咱们和五皇子的目标很是一致呀~”
游麟稳定了四煞神教众人的心,商酌一番定好对策,就让他们各司其职忙活去了。他只身回到太岁府邸,脸上那种气定神闲的笑容霎时消失不见。他心里明白着,游骥这么大排场来到泉城,绝不会仅为平乱治灾……游骥身后是父皇,父皇肯让游骥如此声势浩大来泉城,协助证据在握原本一个人就能搞定的游恒……一定是从游恒那得知他的下落,要将离家出走的他捉回去责问。如此看来,这泉城事虽未了,他却已经不能久留了。
绝不许诺
民间损话中,有一个常见的词儿叫qín_shòu不如。什么叫做qín_shòu不如,就是说,文官袍服绣有飞禽纹饰,而武将袍服绣有走兽纹饰,是以官类qín_shòu,不含贬义。但当官不为民做主,辜负了官袍上的qín_shòu纹饰,老百姓就觉得官比不上qín_shòu了……不论廷事,且说世人,还真有些比不上qín_shòu的地方。
夜敛尘就觉得,自个qín_shòu不如——qín_shòu的喜欢就是喜欢,厌憎就是厌憎。而他,一见着游麟,行为举止无一不明示自己对他的不喜欢,可一旦见不着他了,心里就倍加怅然难熬。要他自个说说,对游麟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天不见,如隔三秋。两天不见,他无时无刻不琢磨着,游麟为什么还不来见他,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是不是游麟伤心了,游麟再怎么皮再怎么胡作非为,也不过是个还未学会自制的半大不大的孩子,在宫里尚有人看游麟不惯买凶杀他,在四煞神教,这帮子恶徒也不见得就对游麟真心实意。他很清楚,四煞神教只不过看中了游麟是落难的皇子,要加以利用,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恐怕就……
想着想着,他霍地起身,找准门外两教众的位置,两手齐下贯破纸糊的门格,力道精准按了两人风池睡穴,这才平心静气拉开门,一手捞一个悄无声息放屋里地上,扒下教众的白披风换好,自个从外关上门,出了太岁府邸。
这一出来……他就茫然了。四煞神教的老巢本就是暗河溶洞构成,处处大同小异,没有教众带路,他走着走着就给绕得糊涂,只好埋首,时而混在巡逻的队伍里,时而跟着端盘送茶的教众迂回,寻寻觅觅,莫说游麟,他连四煞的府邸都找不着。他忽然觉得甚是迷惘,他究竟是在做甚——?
脚步稍滞,夜敛尘掉了队。领队的灯笼渐渐飘远,周遭黯了下来,一派静谧。静谧之中,若隐若现的喘息声和低笑,如同鬼魅传来。他寻声摸过去,又穿过一片滴水的溶洞,这才看清……几个教众正抱着个披头散发的人,或耸或顶,行那档子事。教众见他来了,还当是自己人,招呼他也来掺和。他不动声色走近瞧,那仰面散发的人赤着腿,脚趾上沾满污泥,正用手抠紧岩壁,承受身上人和背后人的力道。
夜敛尘触景生情,又想起了游麟,不忍再看,平淡道声不了,转身打量前方,只见水池横陈,酒坛耸立其间,恰是那日他挟旱魃来过的饕餮府邸。游麟会不会在此处?他心中犹豫,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夜……”声音从教众间传来,干涩又熟悉,“…敛尘……”
夜敛尘吃了一惊,万没料到这里会有人认得自己。回头去听,那人却没有下文,只是不断低声重复着夜敛尘三个字。夜敛尘觉得蹊跷,当下拽开挡住那人的教众,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