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牧半阖着眼睛,一道黑影出现眼前,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法塔是个年轻的埃及小伙子,有着高大的身材和铜棕色的健康皮肤,留着黑色的短发,脸庞刚健,笑起来的样子让他人也不觉莞尔。
见穆小牧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法塔弯下腰,双眼发亮的看着他:“我叫法塔,你是东方人吧,你叫什么?”
穆小牧听不懂他说的话,只得乖乖的摇头,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一副无害的样子
法塔看着他挠了挠头,“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穆小牧又摇了摇头。
法塔想了想,伸手指了指自己,口型放慢的说道:“法——塔——”
法塔是个热心的人,之所以说他热心,是因为他决定要帮助这个语言不通的东方人。
穆小牧学着他的口型,十分艰难的发出了两个音。
法塔听后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尼罗河水在三月已经退却,四周都是忙碌庄家的人,他们赤着上半身,只在腰间裹一块白布,浑身被晒得黝黑。
远处,金色的塔状建筑矗立在河西,从这边看,一座挨着一座,庄严而又神秘。
没有穿着现代化的人,没有吉普车,没有熟悉的场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穆小牧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消化了自己穿越了这件事。
他随法塔进了城,虽然还不信任法塔。
法塔进了城,一路用手指着城里的事物,然后放慢口型,演示给穆小牧看。
穆小牧听了一遍,完全没有记住。
周围到处都是穿着长裙的女子和腰间裹着一块白布的男子,有的手里拿着陶罐,有的手里拎着新猎来的野禽,有的三三两两用他不懂的语言交谈着。
路上,法塔问了两次路,最后带着他到了一间房前停下。
房门有两扇,涂上了棕褐色的油漆,穆小牧站在法塔身后,只见不一会,一个穿着长裙的中年女人来开门。
两人走进屋内,穆小牧环视了四周,发觉这是一个类似大厅的房间,空荡的屋子内只在地上摆了一张毛毯,毯子很大,整整占了屋子的一半,毯子上有四个蒲团,横着摆放。除此之外,偌大的屋内就只置放着一个大陶罐,孤零零的呆在犄角处。
法塔坐到了蒲团上,招呼穆小牧也坐过来。
不一会,从外厅的一侧门内走出了两个人。
为首的那个脸型方正,眼睛轮廓深陷,乍一看,有种吓人的感觉。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子依然精壮。
随后走出来的是个妇人,穿着较刚才开门的女人华贵,纯白的长裙领口处绣着精巧的花纹,眼睛上涂着黑蓝色的眼线,不爱笑,一副冷冷的样子。
法塔恭敬的问候了一声,然后双方开始交谈。
穆小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双方的神色来看,法塔好像并不满意似地,对方也一脸悻悻的样子。
最后,妇人冷冷说了一句话,法塔沉默了,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英俊的脸上像是忍耐着什么似地,末了,沉沉的说完一句话后转身出了屋子。
男人和妇人仍旧坐着,冷眼看法塔出门,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路上法塔都沉默着,穆小牧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说了法塔也听不懂,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走着。
埃及的天气热的让人发毛,穆小牧的脸热的发烫。
法塔找了一块阴凉的空地坐下,穆小牧跟着坐在他身边。
法塔此刻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脸上带着一股无奈的神色,这与他之前的表现大相径庭。
看来,是真的有苦恼的事了。
刚才那男人和妇人应该是一对夫妻吧?那法塔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他们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冷淡?
穆小牧想着,一切都不得而知,只因为语言的不通。
风夹杂着热气吹来,非但没有让人感到凉爽,反而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闷。
穆小牧叹了口气,无聊的用脚擦着地面画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