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最近见过阿玛没有?”
醉汉喝的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半罐没喝完的啤酒,因为过度酗酒,眼睛周围出现了深深的黑眼圈,醉汉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撞到一块残破的石柱子,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啤酒洒了一地,醉汉也不起来,竟然呼呼的睡上了。
穆小牧摇摇头,继续寻找下一个面熟的人。
一连又问了几个人,都笑着说道:“阿玛,除了在家里还能在哪?当然是在哈里了!”
哈里——底比斯一家有名的地下娼妓集中的场所,位于东底比斯城靠北方向的一个破旧居民区中,因为生存缘故,这里的女人大多借助身体来换取一些食物,久而久之,某些惟利是图的商人看中了此地的发展前途,于是大笔一挥,把这个地方建成了初具规模的娱乐场所。
不过,是地下的。
穆小牧手里拿着一个好心的少年给的地图,坑坑绊绊的找到了所谓的“哈里城”。
穿过层层土泥堆的房屋,拐进一个只能一次容两人通过的小巷子,在拐一个弯,渐渐听到一些男女的嬉笑声。
越往里走,声音越大,房屋也比外面好上几倍。
穆小牧收好纸,走到就近的一对男女面前,小心翼翼态度友好的问道:“请问,你们认识阿玛吗?”
画着妖艳妆容的女人妩媚一笑,伸手就要摸穆小牧的脸蛋,穆小牧尴尬的躲开。
男人见女人调戏他,也不生气,反而不怀好意的看了穆小牧一眼。
“找阿玛什么事?”
穆小牧一听有戏,于是眼睛一亮,追问道:“你知道他在哪?他几天没有回来了,我正在找他!”
男人了然的往里面瞟了一眼,顺带拍了拍穆小牧的肩膀。
“你是阿玛的弟弟?看着不像啊,皮肤这么白……”
穆小牧一闪身,也没接男人的茬,紧赶着往里面走去。
穆小牧绕过一对又一对,终于在一个废弃土屋的角落找到了阿玛。
阿玛醉醺醺的靠着墙壁躺倒在地上,因为喝了许多酒,黝黑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睛疲倦的半睁着,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休息过。
穆小牧心里一震,颤巍巍的蹲□,叫道。
“阿玛。”
阿玛没有动,眼皮都没有翻一下。
这时,之前给穆小牧指路的两人看好戏似地走过来,女人斜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给穆小牧抛了个媚眼。
男人摇着半罐啤酒扔给阿玛,阿玛像是能感应一样,伸手就接住了,眼皮还是没抬。
“阿玛,其实兄弟我挺佩服你的,有胆子去招惹那个毒蝎子,像我们这种没胆子的,也只有看看的份。”
男人的话中不无讽刺,但阿玛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着酒。
事到如此,穆小牧也清楚了阿玛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阿玛不语,男人觉得无趣,于是搂着女人的腰转身走了。
穆小牧坐到阿玛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玛,我们家乡有句话叫一醉解千愁。”穆小牧夺过阿玛手里的罐子,仰头喝了一口。
啤酒有些苦,喝下去后,口腔里有一种涩涩的味道,与现代的啤酒不同,古埃及的啤酒不好喝,穆小牧皱了皱眉。
酒被抢走,阿玛挑开一只眼皮,见是穆小牧,于是咧嘴一笑,仿佛知道他会来找他一样。
“这酒不够喝,我再去拿点!”
阿玛有些艰难的站起身,壮实的身子在发霉的空气中晃了晃,穆小牧真担心他会一个不小心就栽地上了。
不一会,阿玛拿回来三个陶罐子,罐子很大,每个都有汉子的手臂粗。
阿玛递给穆小牧一罐,剩下两罐自己揽在怀里。
酒不是好酒,但照样醉人。
阿玛脸上的红晕更浓了,晶亮的眼睛里一阵恍惚的看着天空。
穆小牧一连灌了好几口,喝的有些猛了,酒劲一下子上来了,白皙的小脸甚至赶上了阿玛,红的好似傍晚天边的火烧云。
阿玛看着他的样子,坐在旁边呵呵的笑。
“牧,老子一直不觉得你像个男人,不过刚才那几口灌的,倒像是爷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