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上前,证实了青年的身份,年夕相信,这应当就是陈轩宇无误了。单从外表和气息判断,确实是无法辨别凶险的家伙。
要不是提早得知青年是邪灵,更是聪明狡猾的邪灵,年兽兴许在见到陈轩宇时,也不会对这样的青年持有警戒心。
听到小男孩的话,陈轩宇的步速一缓,他微笑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花篮里的花。
小男孩伸出手,手里握着开得最艳丽的那一朵红色花。花递到陈轩宇的跟前,等待陈轩宇收下,与此同时,年夕也不由伸长了僵着的脖子观察陈轩宇,琢磨陈轩宇是否会买花。
结果出乎年夕的意料。
陈轩宇买花了,但他并没伸手去拿那朵花,而是微微笑了笑,摸出一锭银子交给小男孩:“今天风大,怕是要变天了。早些回家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说着,陈轩宇转身要走。
见状,小男孩拎起整个花篮,喊道:“这位公子,你买的花。”
陈轩宇笑容不变:“不用了,她不爱红花。”
小男孩的表情僵了僵,淡淡说了一句:“谢公子的赏赐。你心仪的姑娘,她一定会过得非常的幸福。”
听到这话,陈轩宇笑而不语,走了。
年夕疑惑地盯着路上的情况,如此温柔大方的公子哥,杀伤力加倍。
等到陈轩宇走出一段距离,年夕这才轻手轻脚地从树上滑下来。他挪到九洛身旁,尚未开口,只见九洛微微颦眉,九洛摊开了手心,露出了手中紧握的一锭银子。
银子的外观并无任何异样,仅在九洛的掌心腾起妖力,强制驱散邪气之际,年夕才清楚的看见银子腾起了一股黑烟。
黑烟的味道特别难闻,年夕连忙伸手扇了扇。
年夕痛心道:“不会吧,邪气侵蚀了银子?”
“不仅是银子被侵蚀,大凡他碰过的人和物都免不了被侵蚀,区别只是看不看得见,程度严重不严重而已。”九洛说道。
当天,减少今古镇内的妖怪数量,即能降低大家被侵蚀的可能。见过陈轩宇,需马上祛除邪气,越早越好。
紧接着,九洛扬了扬手,顷刻间,整个小道全泛起了光芒,一些原本看不见的印记变得清晰起来。
陈轩宇沿途留下了一连串黑色的脚印,别提有多诡异。那些黑色脚印被光芒逼出道路,化为一缕缕黑烟,飘散了。
年夕此刻大概有点懂了,今古镇方圆内进入戒备状态的意思。
这种侵蚀悄无声息,防不胜防。
可惜,九洛没能给陈轩宇撒下追魂香,下一步如何走,依旧不明朗。
九洛对此并没太失望,陈轩宇不碰花在预料之中,陈轩宇这般谨慎,不会轻易中计。九洛卖花,不过是试试陈轩宇当前的邪气程度罢了。
这次尝试告诉九洛,情况很糟糕。
修养了十年,陈轩宇的身体康复了,兴许比十年前更厉害了几分。偏偏,易定没有恢复记忆,没有恢复灵力。假如陈轩宇发现了当前的易定,玄武或许真会被邪灵抹杀。
这些年来,他们不停地净化蚺妖,王蚺的情况比易定乐观不少。若是王蚺可以对抗陈轩宇,保护易定的话,说不定玄武仍有机会逃过一劫,来世也能随之逃过一劫。
可王蚺目前还不会这么做。
没有了强大的玄武镇守来世,邪灵从此作恶世间,那样的来世难以想象。
年兽认真觉得,他渴望停留在当前的妖界,给霄峥送送窗花,在妖王殿揣走一盘馒头,偶尔和换馒头交换一块肉改善生活。
平淡平静的日子,远比来世过得安心。
葱婆婆说,来世的玄武经历了一场大战,导致龟和蛇分离,陷入了轮回。如今,轮回的易定与王蚺尚未重新在一起,邪灵畏惧恢复力量后的玄武,出手侵蚀王蚺,打伤易定。
来世怎么会如此凶险。
年夕面对九洛,仔细闻了闻,若有所思:“你说,陈轩宇不肯碰这些花,会不会是发现了你的身份?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九洛瞪着年夕,怀疑他身上有怪味,年夕简直是歪脖子歪得恨不得脖子早点断掉。
年夕依旧一本正经:“狐狸的味道,是香味,还是臭味?”
闻言,九洛不淡定了。狐狸才没有臭味,狐臭什么的,明明是来世人创造的新词,与狐狸木有半毛线关系。
九洛的表情极度不和善,年夕有压力,难不成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九洛不满意。九洛这副要咬人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年夕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有种脖子好危险的感觉。
九洛压了压情绪,他还有事要办,打发年兽赶紧回相思谷。
年夕走出几步,猛地想起有话忘了说,他转过身正欲叫住九洛,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九洛的后背竟飘着一抹黑影。
黑影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蜷成一团在睡觉的狐狸。
出乎意料的画面惊得年兽轻轻哆嗦了一下,他见过九洛多次,却从没见过这般古怪的场景。
☆、第19章
年夕踌躇着应当如何正确的处理这件怪事,他思索之际,九洛却冷不丁地转过身,他看着发呆的年兽,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听到九洛的话,年夕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略感苦闷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感到脖子有点不自在。”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这种时候,年夕不能有太多的迟疑,需要掉头就走,他莫名奇妙停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