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离得更近了一些,王敦看见那女孩子的头发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清洗的缘故,已经打绺了,一缕一缕地垂坠着,有不少地方还打了结,不知道沾黏着什么样的液体,红白相间,干涸在漆黑的头发上面,有种难以形容的恶心感,很像是那种从女孩子常用的浴室下水道里清理出来纠缠着秽物的断发。
“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胡橙一把拉过了王敦,把他护在身后,淡淡地说道,看样子是个硬茬子,躲不过去了。
王敦刚刚才“晕轿”吐了胡橙一身,这会儿忽然庆幸起来,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没有存货了,不然胡橙这么漂亮的一身儿装备只怕又要遭殃。
对了,之前做功课的时候听说有个贞节堂里的寡妇不夫而孕、跳崖自尽的,不会就是……
王敦茅塞顿开,难道女人怀里抱着的不是一团破抹布,而是一个襁褓吗?可是又不像,那是?
“别看。”胡橙忽然用自己宽阔的肩膀挡住了王敦的视线,偏过头去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吗?”
“那是她的内脏,是一盘肠子。”胡橙的声音冷冰冰地说道。
唔,大哥,其实你还不如让我自己看一眼,二手恐怖片更吓人的好吗?王敦哭的心都有了。
“你刚刚才吐过,见不得这些腌臜东西。”胡橙又说。
二掌柜的你是个大好人。王敦暗暗给胡橙标记了一张好人卡,只是不敢说出来,怕被他一脚踢开千里之外照片变黑白。
“大掌柜的,别怕,跟着我。”胡橙潇洒地一转身,跟王敦来了个面对面,几乎亲上了,就差一个案头小分队。
“唔。”距离太近,王敦的大眼睛已经对眼儿了,只能勉强看清楚胡橙乌黑的眼珠外面那一圈夺人心魄的babyblue。
紧接着他就像个被抢亲的小媳妇儿那样,被胡橙拦腰一抱,扛在肩上,感觉到了一阵明显的失重感,然后就发现视线逐渐开阔了起来——他坐着胡橙上天了!
一言不合就送人上天,还真是胡影帝的风格啊,王敦被胡橙带到了夹道两边的炫耀峭壁上面,全身的重量都擎在胡橙的一只手上,他腰上的嫩肉几乎都可以感觉到胡橙紧绷着的手臂肌肉,可真是个结实的小伙子,颜好,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儿嘛儿香。
“二掌柜的,你还会轻功啊?真是艺多不压身。”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小铺子能招到这么全能型的选手,王敦还是很高兴的,决定这次回去之后每天给胡橙的工作餐加一个鸡腿。
“好说。”胡橙高冷地回应了一句。
“过路君子,求你们带我会贞节堂,我有样东西要给嬷嬷们看看。”就在王敦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从旁边峭壁上方的地方,忽然大头朝下垂坠下来一个女人的上半身!
因为是大头朝下的缘故,女人的头发全部向后披散开来,露出了王敦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真容,那是个已经被摔裂了的头部,有一半因为重力加速度的关系直接塌陷进了脑子里!一只眼球儿被挤了出来,只剩下几根神经还连接在一个被挤压扁了的眼眶里,滴溜溜地乱转着。
王敦的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应激反应,一个鲤鱼打挺动弹了起来,因为体重的关系直接把胡橙的身子也带的一侧歪,单手把持不住岩壁,两个人都从高处摔了下来!
王敦是很正常的大头朝下四脚朝天摔下去的,过程中之间胡橙一个漂亮空中转体三周半,双手紧紧地公主抱住了王敦,一个猫腰蹲身,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没事吧?”胡橙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甚至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只是对着王敦淡然地挑了挑眉问道。
“没、没事。”王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四脚晃动着企图挣扎下地,活像个超过三个月还被主人抱在怀里的柴犬所展现出的那种在忠诚与自尊之间挣扎着的别扭感。
“过路君子,若是不能相告,劳烦帮我把这盘肠带到山顶上去,交给他们,自然明白。”
王敦刚刚手脚并用地从胡橙怀里爬出来,两个人面前竟然又出现了那个女人,双手颤颤巍巍地捧着自己从肚子里流出的肠子,直接塞到了王敦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