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就在阴暗之心上方,
有一道火痕,在木头棺柩中。
哈利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教授,”他小声说。“你……还好吗?”
她突然摇晃一下,坐直起来,仿佛猛然从睡梦中清醒。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她犹豫地问。她听起来几乎是清醒的。
“说了一嘴,”哈利严峻地确认道。他伸手拿过一张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趁记忆还鲜明草草写下那些句子。她害怕地看着他。
“我很肯定我什么都没说,”她说,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也许我不该喝酒了……”
“也许,”哈利顺口同意道。“但别放弃预言术。你有天赋。”
她拿起瓶子,迅速逃出了房间,没有回头看一眼。有那么一会儿,哈利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见到了他,她会不会只是一个酒精作用下的幻象;但他在羊皮纸上写下的一行行诗句,证实了他们偶遇的真实性。
刚才这个预言还是简单得可以理解的,他想。他是伏地魔寻找的那个“双生子”,还是斯内普的爱人,“叛徒的新郎”。他被拉向伏地魔,通过他在他和西弗勒斯之间创造的联结。“七次新生”指的是伏地魔,他试图用他的七个魂器来保证他的永生不朽。然而,伏地魔不会永生,因为魂器会被摧毁。所以的都会。哈利会死去,然后被“封入坟墓”。
他悲伤地咧嘴笑了。他又回到了原地,他想。西比尔·特里劳妮的第一个预言的确说:“一个必须死在另个人手上”。他是个魂器,他知道他必须死,才能击败伏地魔。然而不知怎么,他预想的是在战斗中死去,或也许跟伏地魔一对一,死在体面的巫师决斗里……而不是把自己灌到大脑空白,同时那个不可察觉、无法辨认、无形、阴险、伏地魔建立的奴隶联结因为他违抗主人而杀死他。不过话说回来,也许这对与“巫师界的救世主”来说是个相称的结局——作为一个逃跑的奴隶死去,孤身一人,在一个脏兮兮的酒吧里,把伏地魔的一片灵魂跟他一起带入坟墓。
哈利喝完饮料,从椅子上滑下来,摊开手脚躺在地上,伸手去够酒瓶。他直接对着瓶子喝完了剩下的杜松子酒,让他的整个身体热得像火烤,然后闭上眼睛,终于让黑暗占领自己。带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他迎接死亡。西比尔是对的,他苦涩地想。他会死去,只是“一道火痕,在木头棺柩中”。但对于每个人来说幸运的是,为了达到拯救巫师界这个目的,其他人对他也别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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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父亲的罪
西弗勒斯·斯内普被留下孤身一人,如同一只困兽般在普林斯庄园里来回踱步。他的职责很清楚——他必须死,才能把哈利从奴隶联结中解放出来。他手头就有魔药——起效快,没有痛苦。然而,他发现自己在犹豫,想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奴隶联结才会现身夺走哈利的性命。
他犹豫并不是因为害怕——至少不是为自己害怕。然而,他不愿意在找出哈利喝的魔药里的未知材料的未知真相之前,就这样死去。也许还可以等……就等一天,他想,让他有机会冒险去翻倒巷,追循罗恩·韦斯莱的脚步,试图解开谜题。不管那材料是什么,肯定很严重,所以有关它的书本上才会有保护咒和恶咒……
他懒懒地考虑了一下在结束自己的生命前先谋杀掉卢修斯·马尔福;让他自己的教子没父亲。西弗勒斯令人不快地假笑起来。他决定,在他做其它任何事之前,他会先让阿不思知道。也许阿不思藏有锦囊妙计,或者是一个随时能从分院帽里拽出来的奇迹……但不知怎么,西弗勒斯很怀疑这一点。
他此时此刻是多么憎恨自己……他多么憎恨自己,为了自己做过的一切。想到哈利让他身体不舒服。他这些年来是多么厌恶他,同时他也是多么地为他痛苦不堪。而现在……现在他终于摧毁了他,在他仅仅十六岁的时候……恰恰是西弗勒斯和詹姆当时的年纪,当他们之间的仇恨变成传遍霍格沃茨的传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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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十六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坐立不安。他不舒服地在椅子里动来动去,拳头攥紧了又松开,不时抬头瞥校长一眼。
“别紧张,我的孩子,”校长温和地说。
西弗勒斯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猛地跳起身来。“我不想做这件事。我要走了。”
阿不思平静地点头接受。“如果你选择,你可以离开。当然,他们会把这当作软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