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侯楚眸光紧随着她消失在视线里,看着那空荡荡的大门许久,只觉得心都似乎空了一空,终于放下了帘子:“走吧。”
这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小女人。
“是。”
季心禾进了自己的屋里,关上了房门,提起的心才终于松懈了下来,很是疲惫的瘫在了床上,心绪在这一瞬复杂又难受。
她以为他们之间早已结束,可他却说他们此生此世注定要纠缠,因为他不会放手。
可她如今还能信他吗?
一个月前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听途说不可轻信,可他的话就可以轻信了吗?
季心禾一想到那个叫陈易凝的女人,就满心烦躁。
她心胸真没这么大度,这个人便像一根刺,卡在她的喉头,进退不得,让她难受,让她膈应,尤其当她面对穆侯楚的时候,那种感受着实是难受。
所以她不愿意见他,不愿意面对他,更不愿意想起从前的事,那就像一根根刺,想一点,就会被扎一下,她疼怕了,所以不敢再去触碰。
正想着,便见福全在门外道:“姑娘,段公子来了。”
季心禾从床上爬起来,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她在瑞福楼“不告而别”,段澜还在找她。
“快请进来。”
季心禾收拾了一下心情,迫使自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这才起身出门去前厅见他。
“心禾,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听说你有急事走了,我去了归林居也去了你的小作坊上,却都没看到你的人,还怕你出了事。”段澜早已经急的满头汗,看到她安然无恙,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季心禾脸色还有些不好,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我没事,就是一点急事,去了牙行那边一趟,不好意思,让你着急了。”
段澜道:“你没事就好,你突然失踪,可真是让我急坏了。”
季心禾神色有些许不自在,不想再提此事,便道:“今日原本打算跟你去看看你家的农庄的,结果没想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这会儿天色都要暗了,还是改日吧。”
段澜笑着点头:“这都是小事,你想哪日去都成,不如就明日去?”
“也好。”
穆侯楚如何,她已经不想去想了,如今她来京城,主要是为了生意,她承诺了归林居的东家尽量在半个月之内将青禾小铺开张,自然也不能再耽误了。
“噢,对了,这花灯你怕是走的急,落在瑞福楼了,我给你带回来了,你难得这么喜欢,丢了可不好。”段澜笑着将那盏牡丹灯拿出来,送到了季心禾的手上。
季心禾点点头:“嗯,谢谢你。”
“你脸色似乎不大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季心禾微微垂下头:“没什么事,可能是乏了。”
段澜自然不信,但是她既然不想告诉他,他多问也无用,便也只好抿了抿唇:“若是有事,只管来找我。”
“嗯。”
“那我先走了。”段澜有些犹豫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依然垂着眸光,似乎在想什么事。
段澜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总觉得今日发生了什么,可他却无从得知,这种感觉,很是难受。
——
丞相府。
穆侯楚坐在书案前,看着眼前的公文,却明显的分心没有看进去,斜靠在太师椅里,一手微微扶着额,一手在桌上轻叩着,一般他做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便是他有些不耐了。
书房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进。”
凌风快速进来,抱拳道:“主子,属下已经查到了。”
“是谁。”穆侯楚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声音清冷。
“今日和夫人一起出现在瑞福楼的那个男人,是段阁老家的三公子,段澜。”凌风恭敬的道。
穆侯楚动作一顿,将茶杯不轻不重搁在桌上,清脆的响声敲在凌风的心头,让他心里一震,屏息凝神。
“段澜,”穆侯楚念着这个名字,觉得耳熟。
他对于朝中群臣,无一不识,但是朝臣的子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去记得的,这个段澜······
穆侯楚眸光忽而一凌,抬眸扫向凌风:“我们回连安镇途中遇到的那辆马车?”
凌风咬了咬牙,这才豁出性命去似的,实话实说:“是他,当时夫人,夫人是跟他一起来京的。”
穆侯楚掀起一抹冷笑,眸光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原来如此。”
凌风斗着胆子道:“夫人与段公子如何认识的,属下不清楚,但是听说段公子从基山书院回来的时候,路过连安镇逗留过几日,想必那时候认识了,顺道一起来京城的。”
“顺道?她这么想,段澜怕是不这么想。”穆侯楚只看过一眼段澜看她的眼神,他便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那主子的意思是······”凌风迟疑的道。
“我听说段家和乐元侯府有一桩亲,是不是他的?”
“是的,段家三公子和乐元侯府的大小姐黎君瑶,是指腹为婚的婚事,按理说,段澜这次回京,也是因为此事,但是段家的眼线来报说,段澜似乎不想要这门亲,甚至为此跟段家二老提过了。”凌风道。
穆侯楚冷声道:“他想不要就不要?陈阁老如今交出了大权,朝中无可用之人,皇帝正有心提拔段阁老,若是皇帝知道段阁老家还有这么一桩好事,大概也会顺水推舟,帮一把。”
凌风诧异的道:“主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