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汐尚未答话,闻睫已经哭道:“二哥不要啊,这次都是我拖累了你,还要让我看着你挨打,我会愧疚的,我会心疼死的!不要啊!”
惊蛰转头到闻睫那边:“那么闻尊使先来。”
闻睫更是哭得滔天响:“不不不,你用鞭子打了我,纵使将来好了,我这花容月貌留下些鞭痕,我还要不要见人啊?你不如杀了我吧!”
惊蛰不再说话,回头看看檀乔,静等他决定。檀乔道:“放心吧,大姑娘。惊蛰打人可是一流的手段,定叫你伤筋动骨皮不破,不损你的花容月貌。”
闻睫脸色微变,只做听不见檀乔的恐吓,接着哭:“二哥,真是对不住你,我自己被打死不要紧,可是你若是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如何能心安?”
韩云汐本不想多言,但她如此义气深重,自己若不回应点什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便也道:“妹妹,你挨打,为兄也很心疼,真的。”
檀乔在一边听着,终于忍不住开始大笑:“真是兄妹情深,我这里感动得眼泪汪汪了!”他缓步走到闻睫和韩云汐中间,左右看看,忽然凑到了闻睫的身前,抽出腰间的檀香扇,挑住闻睫下颌端了起来,笑道:“大姑娘,本座的权限不大,不过还有些,你若是真心舍不得韩尊使为你挨打,来我脸上亲一口,我减他十鞭。”
闻睫脸一扭,一声冷哼:“休想!”
檀乔又反身,看着韩云汐:“韩尊使,你呢?来,若是亲我一口,我减闻尊使十鞭。”
韩云汐也把脸一扭,只做没听见。
檀乔接着拊手大笑:“惊蛰,不分先后,左右开弓,打!”
惊蛰道:“遵命!”果然左右开弓,果然伤筋动骨皮不破,俩人只得咬牙忍耐着。
待得五十鞭挨完,两人被绑了缺月台上去。缺月台出于天水宫左后方,原是座天然生成的石台,高五六丈,顶部有方圆八九丈的平地,被安置了几十根水桶粗的石笋。两人一人一根石笋,用铁链子牢牢绑着,中间隔两丈的距离。
檀乔在台上仔细审视了一圈,见两人被绑得扎实,方道:“两位尊使,这五天,照例是不许吃饭的。倒是本座凑巧看了天象了,明天恰恰会有雷霆大雨,趁着喝点雨水倒是可以,不过要当心遭了雷劈啊。”言罢带着几个手下施施然而去。
闻睫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一口:“你才遭雷劈,你个年过三十的老妖怪!你分明是嫉妒姑奶奶我年轻貌美!”
韩云汐听闻睫愤愤骂来,看着檀乔的背影,好奇心起:“妹妹,檀天君今年贵庚几何?他很美吗?”
闻睫道:“谁知道他多大?前年说是二十八,去年还是二十八,今年……想来还是二十八吧,怎么算,也是个年过三十的老妖怪!这几年也没人见过他的脸,不知道他成了什么样子。估计是老得没法见人,只好学着教主和梁天君给遮起来,不过遮丑罢了。你看他那背影,妖娆作态的,像个什么样子?”
韩云汐仔细看了看:“像个新娘子。”
这头一天还好,两人也不是太饿,待到第二日天亮,等得一轮红日出云霄,靠着柱子昏睡的闻睫醒了,蹙起眉头:“二哥,哪里有雷霆大雨?听得这檀天君胡说!可我饿了倒是真的。你怀里揣的还有鸡爪子没有,扔过来一个。”
韩云汐本在装睡,被她连叫几声,只得睁开眼:“没有。上台前搜过身,你忘了?再说就算有,我手臂被绑着,怎么扔?”
闻睫叹口气,愁眉苦脸:“可是我真饿了。”
她四处乱看,又仰头看看天,不知何时,天上白云渐渐转乌,色彩浓重起来,如大团的水墨,肆意翻滚着。不过片刻功夫,山风渐起,夹杂着冷气扑面而来,闻睫惊道:“二哥,天果然变了!”
随着她的惊叫,豆大的雨点摔下来,噼里啪啦抽得人脸生疼。闻睫哇呀一声,大哭起来:“完了完了,真下雨了!连老天都和我们作对,这日子可怎么过?”
不过片刻间,两人成了落汤鸡,雨水浸着鞭伤,更增几分疼痛。韩云汐只不做声,闻睫看看他,哭闹两声,再看看他,再哭闹两声,见他始终没有反应,最后恼了,怒道:“二哥,你怎么没有反应?”
韩云汐听得心烦,却只能忍着敷衍道:“有反应,有什么用?”
闻睫道:“我鞭伤好疼。檀天君说你亲他一口就可以饶我十鞭,你为什么不让他亲?你一个男人家让他亲一口怎么了?又少不了一块儿肉去!”
韩云汐道:“你怎么不让他亲?我也想少挨十鞭子。”
闻睫道:“我是个女人,我如何能跟你一样?你这么跟我计较,真不像个男人!”
韩云汐不语,对她的无理取闹快忍到了极限。却听得闻睫接着吵闹:“你不是不像男人,我终于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也无论像不像!你看你那样儿,除了做饭好吃,别的有什么用?你跟个娘们儿有什么区别?”
泼天的大雨中,她只能用这样的撒泼来缓解愤怒和疼痛,正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却忽然眼前人影一晃,闻睫一呆,尔后尖叫起来,原来竟是韩云汐站到了她的脸前,手指直接点上了她颈中死穴,凌厉的力道蓄势待发,尔后闻睫听到他说话了,声音低沉温柔:“敢说我不是男人。妹妹,真当我收拾不了你吗?”
闻睫:“啊!!!你……你怎么过来了?!”
韩云汐道:“缩骨功。”
两人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