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色的火云马,飞驰在官道上,把一群同时从“向家客栈”出发的向家护卫还有四名年轻的丛林猎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火云马乃是上品名马,无论是速度、负重、耐力、还是复杂地形的适应性,都远远超过了普通的马匹。就算安宇与青竹共乘一骑,那速度照样让其他人望尘莫及。
以林奂为队长的四人丛猎小队,并行而驰,跟在了向家护卫身后。他们不是顺路,而是接了向员外的委托任务。
因为向家派出送亲的十数名护卫,除了逃回送信儿的李胜、袁照、袁显三人外,其他尽数折损,就算向家为松北镇首富,也难以承受如此大的损失。要知道,向家护卫一共才有三十多人,这一折,就是半数啊!而且,修为最高的四名三脉武者,就在折损之列。
一时之间,人手严重不足,正好,客栈当时在场的,就有一个四人的丛猎小队,他们年轻,修为不算高,江湖阅历也浅,但是,他们尚未被世俗恶风污染,心中还保有一份纯洁与热血,所以,向员外略作思量之后,就委托他们协助向家护卫,去处理官道上的遇难者尸首。
……
一个小时之后,松水镇以北,百里处的官道上,青竹把头埋在安宇的怀里,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腹胃难受,欲呕却吐不出来。
这是怎样的惨烈景象!
一具具的残缺身体横斜、散乱地铺了一地,断肢、内脏在太阳的暴晒下,流出黄白的油状液体,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官道上的血迹已是发黑,浸入了路面的泥石里。
“嗡嗡嗡”的蝇虫如同一片乌云,笼罩在这片血腥之地!
见到有人到来,一群黄豺,停止了进食,扬起头来“嗷嗷”的吼叫着,而另一边的猞猁,却是每只叼了块血肉,动作敏捷地钻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不见了身影。
“地狱!”这是安宇见到这幅惨象后,心中涌出的第一个字眼,人贩的行径竟然灭绝人性到如此地步么?
安宇本以为,人贩的残忍在于对成为奴隶者的身心摧残和失去亲人者的悲痛哀思,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打破了安宇的想像力,原来,在抢夺奴隶的过程中,还伴随着惨绝人寰的屠杀!这又造成了多少家庭的破碎与伤痛!
“人贩都该死!”安宇紧握着拳头,全身肌肉收缩着,几乎把怀中的青竹勒到喘不过气。
“青竹,你在这里牵着马,我过去查看一下!”青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面对这种惨象,一定会做许久的恶梦吧,安宇有些心疼地想。
迎亲队伍二百余人,首尾相去近百米,在人贩的突袭下,竟然无人能逃!安宇纵观现场,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早有预谋的埋伏!
人贩途经松北镇,知道向家千金要出嫁的消息时,就做好了抢人的准备!首先,他们选择了松北镇到移风镇二百里官道的中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论是逃跑还是求援,都不容易;其次,人贩选择了这处算不上是峡谷的峡谷,两个小丘之间,道路变窄,两侧是坡,灌木丛生,几近封闭;最后,人贩分成两拨,前后夹击。受惊的人们慌乱之下,没了方寸,本能的向远离人贩的方向跑,于是,人群就被赶到中间,屠杀而尽!
安宇的推测就像一段电影,在他的脑海里按照合理的逻辑,推演出来。新娘的数个陪嫁礼箱也早已被翻开,衣物道具散了满地,当中的财物自然是不见了踪影。
人贩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包括马匹,只剩下一辆辆的空车歪歪斜斜的趴在官道中间。
“这就是人贩的三辆马车停靠的地方吧!”在血路的中间,有一片明显的空处,安宇立在其中,捡起地上的两束花,略有所思:“难道……”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向家的护卫们渐渐从官道的拐弯处冒了出来。
“啊!”护卫们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嘴巴,这种景象,太摧残人心了,尤其是这些尸体残肢是他们原本就认识的人,甚至是兄弟、朋友和亲人。
四位年轻的丛林猎人,眯着眼睛把头扭向一边,不忍直视。这场经历,或许会直接改变他们的人生观,让他们更快地成熟起来。
安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青竹身旁,蹬上火云马,平静地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家的小姐向昭,我会尽力!”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安宇便一夹马背,化成一道红影,绝尘而去。
……
移风镇,万福客栈。
“小二,上酒!快快快!别耽搁了老子的兴致!”一个满脸黑胡子的大汉吆喝着,把手中的空碗在桌子上砸的“咣咣”作响,尽是不耐烦之色。一个小方桌周边坐了四人,个个都有了些许醉意。
“郑哥,咱们还要不要顺手干一票?”说话的是董泰,正是在安家大院逼死安宇母亲姜绮的施暴者。此时他双眼微眯,望着门外正在玩耍的两个小姑娘,她俩是客栈老板的小孙女,双胞胎,很是喜人。
“啊?”郑声一愣,哈哈地道:“你太敬业了,董老弟,要懂得节制,不然会出事的,哈哈哈!”
“在这穷山僻壤的小镇里,能出什么事。”董泰喝了口酒:“我倒是觉得这里的货,最好搞!井方,你说呢?”
面相儒雅的井方灌了一口酒,对着董泰挑了挑眉毛:“嗳……英雄所见…略同!”
“酒来喽!”小二又提了两坛酒上来,给各位倒满。
郑声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