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
可是……
我咬牙。
胸腔开始压抑,肢体原本的麻木散去,疼痛,灼烧,压迫……一点一点在各个器官苏醒。空气开始稀薄,炽烈的晕眩侵袭了大脑。
垂下眼帘,强行压制身体的不适感。
抬眼,缓缓勾起嘴角,盯住季笙空洞的双眼,一点一点靠近。
猛地拉住他的手腕。
张嘴,狠狠地咬下去。
甜甜的血腥顷刻溢满了口腔。咬牙,不放。
季笙茫然的看着我。一动不动。
玻璃门外的佣人们睁大了眼睛。
医生们一动不动,诧异的盯着我。
瞪着眼睛看向季笙。
季笙,你说,我疯了吗?
你……疼吗?
我知道,你疼。不过,没有关系。
我和你一起。
舌头轻抵,张嘴,放开他。有鲜红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缓缓流下。
微笑。
抬起自己脱臼的手腕,更狠的咬下去。
一只手强制分开我的手,用力抬起我的头。
我听到很清脆的声音。
那只手打在我脸上。
嘴角的血液流成一股红线,在大理石地板汇聚成一条小溪。
微微送出一口气,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打量那只手。
白皙清透,如同沾着水的琉璃细竹。
竹上沾着点点红梅。
我的呼吸缓慢下去。
你,醒过来,就好。
那么……再次陷入黑暗……我就不怕了……
有你的呼唤……我会记得回家。
我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
苦笑,还是要再一次的在他面前倒下了么?
张嘴,在陷入黑暗前用力阖动嘴唇。
——等我,回家——
{二十三}暖意
我以为我的身体很快就可以恢复。
可实际上,当我出院的时候已经十一月中旬。年关,又要到了。
天还很冷,季笙用柔软的毛毯包裹住我,轻轻地揽起我走出医院门口。
一辆出租车停到我们面前,司机是一个黑黑的小伙子,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他冲我们友好地笑笑,招呼我们上车。
我抬头看了季笙一眼,抿了抿嘴角。
“我想自己走走。”声音还有些单薄嘶哑。
季笙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抬起视线对司机温婉的笑着摇了摇头。他额上的几缕碎发垂了下来,在阳光下碎碎的闪着光。
微微挣扎了一下,季笙将我放下来,很快的将我滑落到肩膀上的毛毯拢了上去。
我眨了眨眼睛,无声的勾起嘴角。
一只脚踩在路边堆得很厚的积雪上,满意的听到了“咯吱”的声响,有些顽劣的弯了弯嘴角,将另一只脚也放上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有力的将我捞起来放到干净的路面上,我抬起头,有些不满的眨着眼睛。
季笙低下头微笑的看着我,眼角泄露了无数的温柔。
乖乖的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角,盯着脚尖,小步小步的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