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师毅隐约发现手指和脚尖都能动上一动,但身体里的力量就像是被乐六抽干了一般──先前明明是有什麽牵著他吊著他,可支撑的力量却都是来自他本人的,到如今,无论如何也找不回一点一滴了。
若乐六再进来肆虐一番,王师毅真不知道身体还会变成什麽模样,只能拼凑出所有气力嘴上拒绝:“……不能,再……不……”後面除了单字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知道,你们人只要活著,都是些会说谎的东西。”乐六整个人都覆在他背後,凶器的尖端借著还没滴尽还没冷却的热液滑了进去,想是要用这种畜生一般的体势再次霸住王师毅的身体,“所以,你这个‘不’字,太容易领会了。”
“你们人”……这回乐六进来,王师毅一点都觉不到痛,只是心里嚼著“你们人”这三个字,满心奇怪──说得好像乐六根本不是人一般。
“……你……你不也是人麽?”王师毅有些不知是梦是醒、模糊地问道。这问题让乐六缓缓进入的动作停顿在那里,这是这个夜晚前所未有的安静,可又有些不同,王师毅说不清楚究竟在哪里有些不同。
“……我,还算得了人?”乐六那种听在耳中异常不适的粗糙声音响在王师毅头顶,王师毅听著,还是不对。
……虽然屋子里寂静下来,可是乐六第一次在这样的寂静里存在著──嘴上说著不是人,却第一次有了人气。王师毅转眼觉得那大概是与先前的错觉连成一体的幻觉,或许是他的身体快要达到极限──明明不应该如此,为什麽一走进乐六的这间屋子,别说乐六不像乐六,就是王师毅也不像王师毅了。
幻觉没有继续下去。嵌入他身体的利刃不会再度停顿,让王师毅失去了一次幻觉,也失去了一次深究的机会。
可怕的律动,可怕的深度,撕裂愈合又再度撕裂的身体,却能生出无序的欲念,和著自己的与对方的,一片红红白白,浸湿了身下的床褥。王师毅根本不记得最初的时候乐六是要做些什麽,才将他的身体由内而外地玩弄一遍。他也听不清乐六後来说的话,想来大概都是在笑他辱他──那其中总有“王师毅”这三个字出现,王师毅知道在说他,他到最後只听见那三个字变了种说法,“玩意儿”,从乐六口中念出来跟“王师毅”有些相似,但终究变了种味道。
但也说不准,毕竟对於乐六来说,“王师毅”,“玩意儿”,这两个词,根本没有区别。
天快大亮,两齐不见安德城里多少动静,心上担心了一阵又欢喜了一阵,屁颠屁颠跑去敲师傅的屋门。乐六没应他,两齐趴在门上听听,知道师傅肯定在里面,就放胆推门进去。
正如两齐意料,乐六在屋里,但不在平日此时他该在的那张太师椅上,而是在床上伏著。两齐看那动作,就知道他猜想的,没多少差别──可是心里终究不大相信,他师傅驱尸乐六素来讲究时刻,该做什麽的时候就必定要做去,今天怎麽颠三倒四起来,按著那个会耍大刀的魁梧武者耸动,不能自拔。
不能自拔也好,那就是轮到两齐坐那椅子的时候。他很自觉,也不打搅乐六,轻手轻脚地翻身要在那椅子上坐下……
“两齐,过来。”可惜,师傅发话了。两齐耸耸肩,乖乖过去。
啧啧,这气味,师傅怎麽忍得住的?两齐就看那边床上床下都是脏兮兮的东西,乐六跟王师毅纠缠在床上,要不是看王师毅眼神涣散嘴唇微启管不住口水的模样,还真没人觉得王师毅已经晕厥,而会觉得这二人欢好得真是缠绵至极。两齐就看那在下面的情况肯定不大好,但师傅不管,还用手指点在他穴道上,似乎想强令他保持清醒。
干嘛跟这种东西过不去?两齐看著眼前春光,心里没啥感觉,只是凭良心不凭私心想著,还是快点停下吧,否则一来浪费谷角大夫寻来的宝贝,二来乱了师傅时刻,总有些不大好。
可这话两齐不说,他的私心总比良心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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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这是死人活人?”心中转了一圈,两齐问上一句。
乐六停下来,不看两齐,只看身下昏迷不醒的男人,好一会儿才抛过来一句:“你来提醒我时辰?”
“两齐担心师傅,来看看。”两齐接得快,“不过既然师傅难得痛快,还是徒儿代您做事吧。”
说完就要从床边撤开,还说著:“两齐素来静得很,师傅不必顾及,只管尽兴。”
乐六却没有继续下去。他翻身起来,坐在床沿瞥了躺在那里的王师毅──不觉就折腾了一夜,那容纳男根的地方等他拔出来了还一张一合地呼吸著,可都没有力气吐出含在里面的东西──乐六再不看床上,看地下混乱,只需刹那,便厌恶起来。
“慢著。”乐六叫住快到太师椅旁的两齐,“你吩咐下人烧洗澡水来,再吩咐二爷那边的人等会儿过来打扫。”
“师傅,那两齐吩咐完他们以後呢?”两齐觉得不是好兆头,可乐六没给他任务,说明还有些希望。
“我在这里掌著,你替我请那庸医过来。”一句话,两齐的期望又碎裂开来;无法,以他师傅的个性,也不指望他能亲自去找谷角大夫。
等两齐走了,乐六还是没有坐上那太师椅,仍坐在原地,看那一地狼藉,直到床上的王师毅模糊地发出一声叹息。
乐六听见,立刻俯身过去,细看王师毅面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