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以文火慢熬出来的精华就是不一样,已经不能仅仅用苦来形容了,这一小碗药,他几乎是用吞的才勉强喝下去,等喝完最后一口,他整张脸已经皱得连五官都要移位。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喝过最苦的东西!
放下碗之后,药汁好像还在胃里翻滚,不断往上涌,后劲比酒还厉害,连舌头都被麻痹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官骏扬皱着一张脸低咒,转过身,艰难地走到旁边倒水喝。几杯水下肚,嘴里的药味才总算被冲淡了一些,只是胃里也更满了。
走出厨房躺到客厅的沙发上,他只觉得比宿醉还难受。
即使知道中药不好喝,但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难喝!那该死子该不会是故意弄这么苦的东西给他喝吧?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后,他立刻想起那条长长的——
没等他想完,肚子突然一阵剧烈绞痛。
「唔!」他猛地伸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则按着肚子,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感觉之后,飞快地跳下沙发,直奔厕所。
那天晚上,他来来回回跑了五次厕所,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也拉到双腿发软,才真正了解什么叫身体「虚」。
******
三天后的早上,饶宗义准时起床,先到阳台上打了一套太极四十八式,这是他每天早上的必修功课,不论刮风还是下雨,多年未曾变过。
他并没有什么娱乐爱好,唯一的兴趣就是研究中医各种古方及偏方,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太极拳,偶尔也会应住委会的请求,义务教授社区居民打太极拳,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医院上班,就是躲在房间研究草药。
乏味的生活和看似阴暗的性格,让三十岁不到的他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个中年大叔,而在他的两个兄弟看来,甚至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只是这种性格,连他长年在外进行医疗救肋的父母都表示无能为力了。
饶宗义自认他如此「养生」的最终目的并不只是让自己活得更久,而是想活得更健康一些而已。
打完拳,顺便帮阳台上的植物浇水,然后回到房间不疾不徐地梳洗之后,他才下了楼。与平常不同,今天客厅里没有做好的早饭等着他。
对着空旷的房子,饶宗义心想:果然,最闲的还是只有他。
简单吃完饭之后,他依旧和每天一样,在同一时间出门,到了医院,等着今天的第一个病人。
最近几天气温骤降,突然来到的寒流让感冒发烧的人越来越多。
一会儿,门开了,第一个病人穿了厚厚几层衣服,头上戴着鸭舌帽,还有白色口罩和一副宽大的墨镜,从头到脚遮得密不透风,如果不是身材太过高大,乍看之下还真有点雌雄莫辨。
那人走进来之后,坐到饶宗义桌子旁边,叫了声「医生」,因为戴着口罩,所以声音有点模糊。
饶宗义先是一愣,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是——」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不太肯定。
那人把口罩摘了下来,然后是帽子和墨镜,最后向他微微一笑。
「医生,又见面了。」官骏扬说的竟然有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