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盯了我一眼,就做出逮捕的架势,随即朝白云犬扑去。白云犬几近陷入他的双臂中,却又轻巧地逃脱了,但只逃开一点,依旧给那男孩子逮捕的希望,于是男孩子又是一扑,再次扑个空。
我看着他们两个边逃边追绕着菜地跑了好几圈。白云犬可能只当做玩耍,还跑得很起兴,但那男孩子则显然生了气。他停下来,从周身的兽皮里掏出一个弹弓。
“喂!”我叫了一声。他不理我,竟自上了颗卵石朝白云犬射去。白云犬闪开,那石头打到树干上,打得粗壮的树干一颤、嵌进树皮里,几片圆叶子被震落下来。
我朝那男孩子走过去,他像没看到我一般,仍旧朝白云犬射着石头,只听石头打在树干上、地上,“砰砰”地接连着响。
“那是我的狗。”我站在他面前说。他终于暂停一下,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就凭你能抓来它?”
我朝白云犬摆摆手,它朝我跑来。
哪成想这男孩子恁的阴鸷,等到白云犬快跑到我身边时,突然朝它又射出去一颗卵石。白云犬躲开,让石头擦着白毛而过,打在一只黑瓜上直接穿透过去。
我正想着把白云犬带回屋子时,树叶却哗啦啦响,噼里啪啦树冠中又跳下六七个半大的孩子,早先那个男孩斜着眼睛一摆头,其他孩子都朝着白云犬围上去。
这几个野孩子像几股激流,根本不管我这颗愣在原地的石头,都朝白云犬涌去,转眼间,白云犬跑了,他们都跟在后面追,全部离开了菜园。
我循着声音跟在后面。
他们不停地跑,就说明还没追上白云犬。我知道白云犬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还记得它追随无官大鹏鸟那一次。只是,这里民风野蛮,就怕再有别的魔人参与进来再使使坏。所以,我还是在后面跟着跑,偶尔被落下了,偶尔又找寻到踪迹。
耳边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从一片树丛里钻出来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围在一起的众多成年魔人。而刚才那几个半大的孩子则在外围转来转去,想找个缝隙钻进去,想来白云犬是已经在里面了。
那些成年魔人都在注视着中央的高台,并没谁注意到外围与脚下。高台上有两个男魔人扭打在一起,可能是力量对比均衡,互相僵持着不下,看起来有些笨拙,但台下的观众都看得兴致勃勃。
“嘿!”
我的左侧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扭过头一看,原来是给我送过虎皮的那位魔人——嘎达。
嘎达手里提着一壶水,笑着说,“你来魔人城啦。”
“对啊。”
“是在找什么吗?”
“我的狗钻到里面去了。”
他咧咧嘴,“那可麻烦啦,你那白狗看起来就很好吃。你还是快把它找出来吧。”
“可是我挤不进去。”
嘎达驳了一下头,“跟我来。”
于是,我跟着他,绕着魔人群,几乎走过个半圆,来到原来方向的对立面,终于发现魔人群出现一条窄窄的豁口,我随着嘎达走进去,来到高台附近。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站立着的魔昂和蹲坐在他脚边的白云犬,然后才注意到与魔昂站成一排的十几个魔人,在他们之前十余步最靠近高台的地方,立着两截木墩,一男一女分别站于木墩之上,看背影那个女魔人似乎就是魔兰公主。
台上完美僵持着的两位终于出现破绽,一个把另一个掀翻在地,趁势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站在地上,都能感受到高台上传过来的震动。而台下的魔人则兴奋地叫着。
终于,站在木墩上的男魔人微微摇了摇手,随即响起一声尖利的号角,高台上的胜利者才恋恋不舍地从失败者身上爬起来。
嘎达趁这个档,给前排的观众送水,当他走到魔昂身边时,兴奋地踮着脚附在魔昂耳边说了什么,魔昂和白云犬则一同转过头来看我。
“他是谁?”
我听到魔昂身边的魔人问,而他的嗓门可真够大。这下子,好些魔人都注意到我这个陌生的存在。
魔昂朝我走过来,跟在一旁颠颠的白云犬更是吸引起许多贪婪的目光。
我忽然有些惭愧,魔昂本想让我安静地待在屋子里。看魔昂那张脸,似乎也有生气的痕迹。然而出乎意料的,他来到我身边之后,居然抬胳膊揽住了我的肩膀,就像我在仙人国见过的亲兄弟之间那样亲密但我和魔昂从来没有做过的举止。
我轻轻的疑惑声微不可闻,只听到魔昂沉着地跟前排那些魔人说,“这是我的亲密朋友,原来住在黑土辽原的泉水旁。”
“哦——”
我听到那排魔人意味不明的回应,特别是那个大嗓门的魔人,他一笑起来还真是可怕。
木墩上的魔兰公主和另一个男魔人也已经转过身,轻轻交谈着。
木墩上的男魔人惊讶而又不失庄严地高声说:“原来竟是魔昂的朋友?!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被编造的所在。”
魔昂便领着我走过去,引我躬身行礼,介绍说:“这位就是魔藏王子。”
魔藏王子穿着一件我在魔人国唯一见到的可称之为袍子的兽皮,腿与胳膊都没有裸露。他长得十分周正,看起来精力充沛。
“我来看看,”魔藏王子说着走下木墩,似在看我,但话语都是针对魔昂说出的,“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还真像是个男子。我还一直以为你——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魔兰公主也已经走下来了,笑着说:“你是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