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阳被安十一打着丢到床上后,便立即爬起来要逃,也顾不得头还晕着,可安十一门神似的堵在床前,让他没机会,所以只能缩在角落里,朝安十一讨好的笑。
安十一阴笑着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杨东阳看,见他那极谄媚滑稽的模样,想笑,却拼命地忍着,努力做出一副阴险的嘴脸。
“东阳……,”安十一眯着眼道,“你刚刚说我哪里疼来着?”
杨东阳缩着脖子蹲在角落里后悔不迭,早知就先问问安美人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搞了这么一出,真是糗大了。还弄得安美人变成了阴险美人,自己待会还不知得遭什么罪呢,唉,自找的。
“那个……安美人……”杨东阳努力地挖空心思地想着该怎么给自己找理由,不管怎样先躲过这一关再说,“你……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不正是要你说了嘛。”安十一好笑,是那种笑眯眯,一看就觉得是那种带着计算的笑。
“我……我那个……不是误会了嘛,”杨东阳辩解道,“谁,谁让你突然就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说着说着杨东阳胆气便大了起来,想来若不是安美人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自己哪能那么白痴主动招认?
“我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安十一奇道,他说话一直很正常好不好?
“就……就那个……什么‘你的人’嘛,”杨东阳被逼急了,什么也不管,粗着脖子顶了回去,“什么叫你的人我的人的,明明是你自己让人会错意的,还要怪我,我也很郁闷的好不好。”害他在心里自我挣扎了好久,这可是二十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
“郁闷?”安十一道,有些不理解杨东阳的意思。
“当然了,换了你啊,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人喜欢上,又稀里糊涂跟人家上了床,不能拒绝不能伤害,要好好负责,你郁闷不?”所以说,安十一说杨东阳口无遮拦不是没道理的,这些话说出来任谁听了心里都难受,更何况,一直害怕担忧着被他疏离讨厌的安十一。
“所以说中午你说的那些话,”安十一道,声音虽然没变,但脸色沉了下来,只是,杨东阳没有留意到,“都是假的?”
杨东阳烦恼地抓着头,中午他都醉得找不着北了,鬼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可如今这情形,要叫他怎么开口阿?
“我知道了,”安十一见他犹犹豫豫一副开不了口的样子,眼里的光辉一点一点慢慢磨灭了,死一般的沉寂,“很晚了,你睡吧。”
丢下这一句,安十一便转身,走了。
杨东阳顶着那紧闭的房门发呆,心里闷闷的,酸酸的,很难受,可说不上来是啥滋味,也是生平第一次露出了茫然不解,又哀伤难过的眼神。
安十一推开门走了出去,恍恍惚惚的,只凭着本能往前走,不知不觉已出了府衙。
街上静悄悄的,不见行人,商铺也都关了门,安十一一个人就这么走着走着心里空空的,痛痛的,下午还满心期待的计划着,会京前带着杨东阳去一趟随宫,他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还有回京后把他介绍给爹爹和各位叔伯认识,若是杨东阳不反对的话便让三伯赐婚好了。
明明下午还好好的,可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是了,那时那人不是罪了么,胡话怎能当真呢?只怪自己太傻,也太……喜欢他……
“小十一?”
心理难受得快要死掉的安十一恍惚中听到有人叫他,茫然抬头望去,见他才命人去找的姑父伍相和扛着两大坛酒,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
“姑父?”安十一道,看看伍相和,又看看他身后醉月居那个大大的招牌,问,“你怎么……在这里?”想起自己初见那人便是在这里,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小十一,你怎么啦?”伍相和听着安十一声音沙哑暗沉,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忙凑上来眯着眼上上下下大量了他一番,见他眼眶泛红神色苦楚,一时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姑父……”安十一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伍相和无奈,小孩子这样明显是有心事,却不开口,做大人的除了陪他大醉一场外,似乎没有其它的好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