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肆奕眼带嘲讽,哼笑道:“哈,若如今劫了我的是星宿宫,我也无话可说。一届小小桐门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听过不曾?”
张豢大怒,拂袖而去:“不劳你操心!”
过了几个时辰,煮好的红枣莲子羹却当真由下人端了来。
郝肆奕要求解开绳索自行服用,婢女出门请示了一番,回来便替他解开了束缚。
第二日,郝肆奕正睡得朦胧,却觉脸颊一阵瘙痒,似被人指腹刮搔,遂朦朦胧胧地睁开眼。
“西兄……你叫什么名字?”
郝肆奕一看清来人,登时睡意尽消。他与韩轻嗣一样不喜与生人接触,下意识地皱着眉躲开张豢的手,不清不愿道:“西……帅。”心中再把郝伍少棍打一百遍。
张豢嗤笑:“连相貌都是假的,名字自然也不会是真的。那夜我听你口中叫着‘青丝’这名字,然而你们这行人中却未有叫此名的……我倒是好奇的很,你的真名究竟是什么?”
郝肆奕强忍下怒斥“干你何事”的冲动,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冷冷地破口而出:“与你何干?”
“何必如此冷……”
张豢见他避开自己,不由更起了撩拨之心,上手摸他红润的双唇,却被暴躁的郝肆奕一巴掌挥开。
郝肆奕翻身坐起,浑身散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一言不发地坐到桌旁。
他不愿离张豢太近,一则是心怀厌恶,二则是生怕自己一不当心便忍不住杀了他打乱计划。
张豢也不心急,只是冷笑道:“躲什么,你纵是逃得出这间屋子,也逃不出桐山。”
郝肆奕怒压心底,冷冷道:“好走,不送!”
张豢诧异道:“你……你倒是随遇而安,真将自己当此处主人了?”
郝肆奕已懒得与他废话:“你想要活的龙皿。”
“……这是威胁?”
郝肆奕不语。
张豢沉着脸上前,一把捏住他小巧的下颌:“真不巧,我原先并没有这种心思。只是你这脾气像极了桀骜不驯的野马,倒越发让我想骑上一骑了!”
郝肆奕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
他身上并未带什么药物,因知带了也会被桐门派之人收走。且若当真携带毒物,反引起他们疑心。
眼下他手无寸铁,若当真要与张豢相搏,恐怕必落下风。
他咬牙切齿道:“你一定会后悔!”
张豢大笑着凑近,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真的蠢得很,你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方才若服软,我或许尚能怜香惜玉一些。”
郝肆奕狭起眼,一双秋水潋滟的眼眸满是杀意。
张豢一时兴起,喜欢极了逗这动不动就炸毛的小猫,偏想试试他爪子如何锋利,遂一手反扣住他两腕,一手抬起他下颌,恶狠狠地凑上去吮弄他红艳如夏日石榴子般的双唇,并将湿滑粘腻的舌头粗鲁地撞开他的齿关。
郝肆奕口中充斥了陌生男人的气味,心中火辣辣地滴着血,狠下心用力一咬!
张豢口中顿时充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茫然地松开唇舌:“你……咬你自己的舌头?”
郝肆奕眼中嫌恶丝毫不掩,口齿有些不清晰:“嫌脏,不要了。”
张豢怔住。
片刻后,他悻悻松开郝肆奕,摇头道:“真够狠。”这小猫的爪子挠不到别人,便要扒开自己的心窝。
最狠之人并非能负天下者,而是对自己足够心狠手辣。
张豢一时也没了兴致,郝肆奕的血在口中竟是异常苦涩,令他浑身泛起不适感。
他蹙着眉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命几名师弟与婢女看好郝肆奕,不许他自寻短见,这才窝着一肚子火气回了自己的弟子房。
第十一章
韩轻嗣等人一路憋憋屈屈地遛马跟着蓝莹蝶,马儿缓慢地一颠一颠,不时喷出一口热气,马蹄声在林间小道上有节奏地响着。
“咄、咄、咄……”
清新的空气、适宜的温度、静谧的林间小道……郝伍少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在马背上下颠簸间舒服的直犯困。
韩轻嗣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盯住蓝莹蝶,余光瞥见东倒西歪的郝伍少,长臂一捞,将他抱到自己的身前。
秦颐也直打哈欠,双眼泪汪汪地眯了起来:“有没有办法……让它飞快一点?”
郝伍少蜷在韩轻嗣怀中揉着眼睛连连点头:“万一四哥有什么危险……”
韩轻嗣薄唇微抿,眯起眼思考。
“嗒嗒嗒嗒。”
空旷的小道上响起一阵蹄声,三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赶驴的少年哼着小曲以两倍的速度从他们身边经过,一边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将骏马当成王八骑的三人。
韩轻嗣若有所思地看着毛驴头上悬的胡萝卜,迷茫的神情逐渐变作开悟。
……
秦颐苦着脸在马尾巴每一根鬃毛上都绑住一朵小花,一边不断躲闪着马蹄的进攻:“这样有用吗?”
韩轻嗣冷着脸抿了抿唇:“试试罢,不行就换雌蝴蝶绑上。”
秦颐:“……”
郝伍少:“……”
好容易将马尾上绑满了花骨朵,秦颐策马向前奔,试图引诱蓝莹蝶迅速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