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跪在榻边,紧紧/握着吴纠的手,低声说:“二哥他怎么样?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棠巫轻声说:“大司农被曲沃公子抓起之后,奔波再加上淋雨,本已经发/热,后来用计降服晋国士兵,又恐怕君上您会因为追不到公子诡诸的车队,而对谭国施压,因此着急归来,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因此发/热一直没有退下。”
齐侯听了,心中不只是什么滋味儿,吴纠想的没错,若不是吴纠回来,齐侯绝对会迁怒于谭国。
齐侯轻轻/抚/摸/着吴纠的脸颊,说:“那孤的二哥怎么样,病得可厉害?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棠巫淡淡的说:“大司农的身/子,就犹如蜂巢,外表看起来很结实,其实已经掏空了,若是不调养,也就这几年的光景了。”
齐侯吓了一大跳,说:“什么?”
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齐侯的声音太大了,还是吴纠睡了一小会儿,有些力气了,正好睁开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他们说话。
齐侯连忙温柔的说:“二哥,快闭眼休息,睡醒了就好了,乖。”
吴纠却摇了摇头,声音虚弱的说:“棠儿,我还有几年可活?”
齐侯忙给棠巫打眼色,棠巫却仍然是一脸面无表情,老实的说:“大司农既然要听实话,棠儿便实话实说,若不调养,最多有五年的光景。”
吴纠一阵失神,喃喃说:“五年……”
棠巫点了点头,齐侯连忙说:“若是调养呢?”
棠巫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深沉的看了一眼齐侯,说:“若是调养,便看君上的意思了,大司农虽然病的重,但在棠儿眼中,并非无药可救,只要君上肯点头,多加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六十年,也都是君上的意思。”
棠巫的说法很奇怪,但是齐侯听出来了,只要自己肯让吴纠好起来,吴纠并非不可救,只是看自己的心态,到底有多少力气去救他。
齐侯立刻说:“二哥别担心,不管是多贵重的药材,孤都不在乎。”
他说着,又转头对棠巫说:“你能救二哥?”
棠巫点了点头,说:“棠儿斗胆,请君上让棠儿开一个条件。”
齐侯看着棠巫,上下打量一眼,似乎觉得他挺有魄力的,敢跟自己讲条件,便说:“你说。”
棠巫说:“棠儿想让君上,将那逆贼彭生交与棠儿。”
齐侯不知棠巫经常被彭生虐/待,吴纠这个时候吃力的说:“君上便答应棠儿罢,棠儿也是个命苦的人。”
齐侯听吴纠这么说,现在恨不得吴纠说一句,他答应两句,连忙说:“好好,二哥,孤答应了,二哥千万别着急,快闭眼休息。”
棠巫立刻说:“谢君上。”
齐侯说:“不用谢孤,但是孤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医不好二哥,那可别怪孤心狠手辣了。”
棠巫面对齐侯的威胁,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拱手说:“小臣定当竭尽全力。”
棠巫又说:“不过大司农也需谨记几点,从此往后,不能伤心,不能动怒,不能疑心,需心平气和,大司农是心思谨慎的人,这固然很好,但是太缜密的心思也十分耗神,大伤元气。”
齐侯连忙说:“二哥听到没,一定好好休息,不要伤神。”
吴纠也觉得十分的累,就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齐侯不离开一步,将吴纠的头发整理好,轻轻理顺,就在旁边照顾着。
吴纠还在发高烧,烧的一身都是汗,有些糊涂,明明一直在出汗,但是觉得很冷,很快医官把药端来了,齐侯扶着晕乎乎的吴纠,就将那汤药喝了,不算很抵/抗,但是也不怎么乖顺,毕竟汤药是苦的。
齐侯哄着吴纠喝药,喝完了药,扶着他躺下来,一直到深夜,吴纠的高烧竟然退下来了,也不知是不是棠巫开的药太管用了,后半夜的脸色慢慢好转,不再那么苍白,睡得也渐渐安稳下来。
齐侯一夜没睡,比上夜的寺人伺候的还勤快,只要吴纠咳嗽一声,或者稍微动一下,齐侯就会立刻上前查看。
足足这么守了一夜,吴纠自己也渐渐感觉好一些,等他睡饱之后,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竟然是子清。
子清头上裹/着厚厚的白布,三天时间他的伤口根本没办法好转,只是脑震荡好了一些,不再恶心呕吐了,见到吴纠醒了,顿时惊喜的说:“公子!您醒了?”
吴纠见到子清头上的纱布,就想到之前他被公子彭生一下砸倒在地上,地上全是血迹的样子,不由声音嘶哑的说:“子清,你的伤口怎么样?”
子清听他关心自己,顿时眼圈子就红了,赶忙用手挡着脸,吴纠吓了一跳,说:“子清,怎么了?是疼的么?”
子清并非是疼的,毕竟他是习武之人,虽然武功远不如公子彭生,但是也是能吃苦的人,自然不会因为疼就哭,是因为从小开始,就没人这么关心过他,吴纠张眼第一句就问子清伤势怎么样,子清能不感动么?
里面有动静,外面守着的曹刿赶忙进来,“哗啦!”一声撩/开帐帘子查看,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吴纠醒了,子清竟然在哭鼻子。
曹刿先是吓了一跳,也是因为吴纠气色好多了的缘故,曹刿随即笑着说:“呦,小子清这是怎么了?”
子清实在不好意思,连忙把眼泪收了,曹刿走到榻边上,说:“大司农醒了?君上昨夜守了一晚上,一刻都没离开,刚被叫出去了,大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