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为人随和、不拘小节,府中下人多被他惯得有些散漫,接到皇帝亲临的旨意时,顿时整个公子府的人都乱作一团,偏偏自家主子又不在,只能如临大敌小心谨慎的应付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嬴政不悦而招来杀生之祸。
嬴政到了扶苏府中下的第一道谕旨居然是招孟姜前来见驾。中常侍来宣旨时可把孟姜吓了一跳,小范昨夜里随扶苏去了榆林,只剩自己独自在家怎么就被皇帝给惦记上了?
中常侍看出她一脸惶惶不安的模样,好心安抚她几句让她且放宽心。孟姜连忙道谢,脸色已渐渐平静下来,等迈进到厅中已能做到从容不迫,倒叫一旁的中常侍大感意外。又想到扶苏公子说这女子敢一人千里迢迢前来寻夫,也是个坚毅忠贞的奇女子,不由对她好感倍增。
厅中已挂起了帷幔,挡住了上座之人,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即便如此,肃然的大厅也让人觉得异常压抑。
中常侍首先走入厅中,到那帷幔前躬身道,“陛下,那孟姜女来了。”
帷幔后一阵寂静,孟姜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听见冰冷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民妇孟姜参加陛下。”
“抬起头。”孟姜听命抬起头。
嬴政透过帷幔的细缝打量着厅中所跪的女子,相貌一般,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面对自己能不露惧色,他开口问道,“你就是孟姜女?听说你哭倒朕命人修筑的长城,你可知罪?”
孟姜稍稍怔了一下,没想到嬴政会突然发难,好在扶苏之前已经交待过她如若有人已此事刁难她该如何回应。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话语方才开口道,“民妇正是孟姜。民妇与丈夫成亲不过三日,丈夫便被派往上郡一代
修筑长城,三年不归,民妇日思夜念才不远千里前来寻夫,谁知道那日突下大雨碰巧城墙就塌陷了。”
嬴政听她说完又追问道,“这么说是老天的错,与你无关,为何民间却流传是你哭倒了长城?”
孟姜立刻答道,“陛下也说是‘听说’,岂可因了这道听途说之言治民妇之罪?”
嬴政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继而又笑了起来,“这话是扶苏教你说的吧?”
孟姜愣在那里,不明白为何嬴政转变如何之快,而后垂首道,“不敢欺瞒陛下,的确是公子所言。”
嬴政脸上笑意更胜,“普天之下除了他谁还敢有这个胆敢这么和朕说话!”
之后他倒未在出言刁难孟姜,反而大肆封赏了一番,倒教人大感意外。
等孟姜走了,侍从又问道,“陛下,那……那东西如何处置?”
嬴政冷哼一声,道,“直接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