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总负责人名叫马玉良,是一个四十五六十的中年男人,干工程真的操劳,他鬓角都已经冒出参白的银丝。
三人将工地前后事情的缘由向马玉良做了讲述,当然主讲是胡胖子,卢老道是副主讲,一些不该说的,他们也是一个字都没露。
总之一句话,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稀奇古怪的事情了。马玉良被近期的这些事搞的也是心力交瘁,听到事情圆满解决之后,由衷的感到高兴。
并且在来的路上他便已经接到了通知,知道这些人是来自一个神秘部门,都是能人异士,不可轻慢。于是,马玉良便紧急召集了一个复工动员全体大会,卢老道和胡胖子作为重量级嘉宾,在大会上做了重要发言。
讲故事一直都是胡胖子的强项,他有模有样的坐在主席台上,唾沫星子四射,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听的下面的工人都一个劲的咂舌,时不时的惊叹声一片,甚至讲到惊险处,一些女工人都吓得用双手捂住耳朵,紧张的不敢继续听下去。
胡胖子讲完之后,马玉良又请正在专心致志给下面的女职工相面的卢老道发言,卢老道别看平时话不多,好钢还真用在了刃上,他这一讲又是近一个小时。
栾风在一旁坐着,心中一个劲的感慨,卢老道和胡胖子俩人来捌号算是屈才了,他们应该去说书,或者两人合作双簧,一定会大红大紫。
结果马玉良提出来要让栾风也讲几句的时候,他便摆摆手推辞了。
复工动员大会开完以后,洵宝来又来找马玉良接了十几个人,一起帮着搬运地面下的物品,马玉良很爽快的便答应了。
中午,马玉良在秦川宾馆摆了一桌,主要请卢老道和胡胖子,栾风、洵猴子、范大个儿、封小郎列席,还特意找了工地上的总工程师作陪。
那名总工是一个六十多岁干巴瘦的老头儿,叫刘金生,此人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看人都是从眼镜框上面看。
上午开动员会的时候,他们这一帮人就已经被卢老道和胡胖子忽悠的晕头转向了,席间更是忙不迭的敬酒。
马玉良和刘金生一口一个“卢大师”、“胡大师”的叫着,叫的卢老道和胡胖子两双都不大的眼睛一直眯成一条缝。
酒过三巡之后,就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环节,马玉良和刘金生提出来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卢老道一听这话,通红着脸挺了一下胸脯,眯着一只眼将另一只眼皮微微抬起,扭脸冲着胡胖子说了一句:
“那啥,小胡啊~~~怎么个意思呢,将马总和刘总的电话留下,以后我们要做到随叫随到,啊~~~随叫随到!怎么个意思呢,为人民服务嘛!”
胡胖子倒是很配合,打开手环跟马玉良和刘金生互换了电话,在气瓶五粮液见底之后,酒局终于结束。
原本按照马玉良的安排,他是早已额外准备好了一箱五粮液让卢老道等人带走的,但所有人态度都很坚决,就俩字:不要。
对于卢老道和胡胖子在这事儿上的态度,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出乎栾风的意料之外。似贪而实不贪,看来,每个人确实都有自己不同的“道”。
下午,洵宝来继续指挥着一群人从古墓中往外搬东西,卢老道则带领着栾风和胡胖子,将地陷深坑和隧道内的洞口都封堵严实,并且设置上了禁制。
现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一辆辆装满物品的大货车打头阵,范大个儿开车拉着封小郎,洵宝来则上了栾风他们的车在后面压阵,一路浩浩荡荡向着西安城开去。
此时已是傍晚十分,残阳正垂垂落下。
坐在车里,远望着天边的夕阳,栾风方才感觉到疲倦袭来,就连自己都感觉到吃惊,竟持续这么多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脑海中许多经历过的情景和感想不断涌现,迷迷糊糊中就听洵猴子和胡胖子在后面说道:
“我说猴子呀,怎么个意思呢,你们咋突然来了呢?”
洵猴子正借着酒劲闭眼打瞌睡,被胡胖子这么一嗓子喊醒,心情不大痛快,没好气的说道:
“还好意思说呢,你们三人的凝魂器都出现了异常!而且本来预计一两天就能结束的差事,你们一走就是三四天,最后竟连定位信息还都丢失了···”
“这不,狐···丽娜着急了,才紧急把亚军和我给派了过来。怎么,哥儿几个,幸亏我们及时赶到吧!”
“哦···哦···那是啊!咱打仗还靠亲兄弟,上阵全仗父子兵啊!怎么个意思呢,谁让我们既是同事又是兄弟呢,对吧···猴哥···”
“嗯,嗯,是的,二师弟!”
“你丫的···”
······
栾风坐在前面昏昏欲睡,头脑中许多感慨却是不由自主的迸发出来。自打从赵成的墓中出来以后,他便感觉自己突然间有了许多顿悟:
进入一个人墓中探考的结果,真的便如涉入了他的一生,不仅了解了他的生平,他的生活,更能参悟到他的内心世界。
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会或多或少有些许遗憾,他们会将这种遗憾在自己的墓中一一设现,留待自己的后人或者有缘人去挖掘,去考究,去延续,去发扬。
这或许便是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的,期盼所在。
ròu_tǐ的消亡,也许代表的只不过是一种形态的结束,它们极有可能在目前尚且无法探究清楚的某个空间,以另外一种现今还无法完全理解的另外一种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