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淮当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如今她年迈多病,这脑筋也不如从前清明了,魏璟元不过是名义上的嫡子,并非他所出,之所以让他活到现在,无非是顾及淑妃那里,魏国淮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个彻底明白皇帝意思的契机,待到了那时,他多年来的安排才能彻底浮出水面。
魏国淮虽然心里不答应,可老夫人的话他还是要敷衍一二的,不管他将来是否会向皇帝请旨,“母亲您放心,儿子都明白的。”
这厢正在谈话,府门外就已经有几辆马车停了下来,最前头马车里元宝先是跳了下来,随后跟着的是魏景之,而魏璟元则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大少爷,您总算回来了。”府门口的小厮还认得魏璟元,虽然他已经长大了不少。
魏璟元笑了笑,“祖母可好?”魏璟元一面由小厮往里引路,一面和他问东问西,在跨过府门后,魏璟元突然停了下来,他回过身看着某一马车的上说:“还不下来,若你想要住酒楼,便去住吧。”
唐渝中原本还真打算去找家酒楼住下,如今魏璟元这么一说,还住什么酒楼啊,直接跳下车嬉皮笑脸的冲了进去。由于这京都和瀛洲气候差的太远,唐渝中拿出折扇,跟在魏璟元身后轻轻的扇着,“这京城过于闷热,你才刚下马车,莫要走的太急。”
魏璟元没理会他,继续问那小厮问题。
小厮对答如流,不时还偷偷窥视那殷勤的人,心想大少爷去了一趟瀛洲,怎么连身边的人也换了,还是个俊俏的,看起来不像是下人,倒是像是官宦家的公子爷。
主院儿那边等候多时,魏璟元率先进去直奔老夫人榻前跪到,祖孙二人好一通热乎后,魏璟元才红着眼睛和魏国淮乃至于陈氏请安。
“嗯,回来便好,东厢那边早让人打理过了。”魏国淮察觉到屋门口还站着几个人未曾谋面的人,仔细打量下来,魏国淮猛地一愣,那年岁不大的孩子,为何在样貌上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呢?
“元儿,为父问你,这几位是……”
魏璟元起身,来到唐渝中这边说道:“父亲,这是唐渝中,是我在瀛洲的同窗,至于这孩子吗……”魏璟元故作难以开口,片刻后方说:“父亲,这是我在瀛洲认的弟弟,在我身边已有五年了。”
五岁多的魏景之还有些怯生,由于害怕他躲到了魏璟元的身后。
魏璟元将他抱住,笑道:“景之别怕,这是哥哥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父亲,还不快些叫人。”魏璟元留着魏景之虽然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可他好歹在前世自己临死之前为自己求过情,如今把他带回到国公府,认魏国淮为义父,也就算是还了这份恩情了,至于将来,若他能与自己一条心便罢,若是不能……他也只有……
“你……叫他什么?”魏国淮不等魏景之开口便先声夺人,显然是有些生气的,魏家在还没有立下汗马功劳以前,那就是亲信之多的家族,族谱中的字那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如今魏璟元竟然背着他收了个外人,并给他景这个字,魏国淮怎能不动怒。
“父亲,他叫魏景之,这个名字可是儿子想了很久才想起来的呢。”魏璟元继续装傻充愣,当真是要把魏国淮气出个好歹。
“胡闹。”魏国淮用力拍响桌案,随即他便后悔了,看向老夫人那里,发现老夫人毫无反应的靠着软枕头,似是在打盹,其实在假寐。
陈氏自然喜不自胜,魏璟元不在,陈氏拿魏国淮毫无办法,如今这才刚回来就让他勃然大怒,陈氏看着就过瘾至极,一想到曾经的情谊,陈氏心底的恨就忍不住向上翻涌,曾经海誓山盟,终究抵不过喜新厌旧,五年前娶了个丑姑娘也就算了,谁料前两年他再次收了一房妾侍,这一房又一房,她怎么能看着不气。
魏璟元见魏国淮大怒,也不惧怕,而是笑着上前,来到魏国淮身旁时弯下腰,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父亲无需动怒,这孩子咱们且得好生待着呢,毕竟他是三殿下送来的人。”
三殿下?魏国淮愣住了,瀛洲水患,皇上派三殿下和厉卓言前往瀛洲治理水患这不假,可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以魏国淮的心思,不可能察觉不出来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在魏国淮回过神看向魏璟元时,魏璟元继续小声说道:“三殿下虽无母妃可依靠,虽然那个位置距离他比较遥远,可他终归是皇子,太子和二殿下对他都很是看中,将来无论谁他们如愿以偿,三殿下都会是亲王,他送来的孩子,父亲觉着是代表谁的意思呢?”
魏国淮脸色煞的就白了,魏璟元分析的不错,这个孩子还真得好生养着,至于是那一边的意思吗,魏国淮猜测是太子的,如今太子病中,魏梦婵有孕这些他都知道的,可他也听闻了那个流言,难不成这孩子是太子和那个青楼女子……
魏国淮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早把先前觉着魏景之像他一事忘记的干干净净。
魏璟元知道他想明白了,于是再下一城道:“父亲,不过是个义子,您看看五叔,祖父虽没让他随魏家的姓,那是顾及他是战家的遗孤,除了这些,祖父还不是让五叔入了族谱吗?”
魏国淮恍然大悟,当下便松了一口气,对啊,不过是个义子,认了好生养着便是,待他日事情有了变化,就算想要剔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此时暂且这样,待我和老夫人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魏璟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