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摇光,红烛共影,是万籁俱寂的夜,偏偏却有一丝人声。
喘|息声又轻又软,在喉间含糊着,厮混着,软软绵绵的溢出,一声声的难耐勾|人,千回百转,跟猫儿也似。
那一下下仿佛是搔|刮在他的心上,肆意而又放纵的辗转,几乎要将胸腔里的所有火都勾起。
赵从一喉结滚动一下,他蓦地停住脚步,欲|要平息。
然而却隔不开画面,断不了声音,那一声声轻软且黏|腻的呻|吟,语语皆入人心。只要听着,便可以想象,在那鲛纱帐中,究竟是怎样一幅旖旎光景。
持着玉碗的手不见一丝晃动,唯有呼吸声蓦地粗重起来,他将玉碗搁在一旁的檀木小杌子上,拂手,撩起了朦胧的纱帐。
被撩起的纱幔卷起了一阵微风,于帐中人来说,几乎与甘霖无异。
如有所觉,他下意识抬起了头,潮红的面庞水光淋漓,眉梢眼角氤氲着薄薄雾气。见到来人,下意识张口,唇瓣翕张着,却只有温热的吐息。
赵从一手指收紧,声音低沉到近乎于嘶哑:“主子。”
因着太久未曾说话,他的声音粗粝而沙哑,偏偏却是这样的声音,帐中人竟分辨了出来,水润的唇瓣翕张着,迷茫而又迟疑的问:“……从一?”
那是有一点点疑惑的语气,就像是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吐出的词,又是那么的清晰。
赵从一并非第一次听见楚王唤自己的名讳,仿佛自从那日里,东宫归来之后,小王爷就一改往日,喜欢上了这么唤他。他一日日听着,并不觉着有何不同,只是今日听来,心里却柔软一片,几乎想要落泪。
帐中人神色茫茫,依旧是懵懵懂懂的,像是没有明白,只仰着头,望着立在床前的身影。气息是无比熟悉的,在日日夜夜的陪伴里,早已经铭记于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呆愣愣的站着。
他开口,轻软的如同撒娇:“从一,我热。”
赵从一呼吸蓦地一紧,他俯下身去,用手背贴上了少年的额头,所及之处一片火热滚烫,那温度几乎就像要烧起来。
挨得近了后,便可以嗅到那弥漫着的淡淡酒香,少年唇瓣水润,连领□□叠的雪白衣料都已然浸湿。
脑海中不期然便想起昔日在东宫里接触到的画面,又想起前来时,除却皇帝外,目光扫到的另外一个人。缓带轻裘,风华高标,论骄傲几乎不输于楚王的人物,却直楞楞跪在庭院里,连头也不能抬。
日前东宫那场喜事里,赵从一亲眼见着,小王爷奉上了一枚梨形坠饰。
那么,便当是……永永远远分离了罢。
经年练武,又常年守在屋外,赵从一的手是微微有些凉的,带着夜风的气息,偏就是那一丝凉意,却教昏昏沉沉中的人愈发想要追逐。
赵从一试过温度后,便要撤开手,无奈却被人贴住,少年手指纤细秀美,根根如明玉雕琢,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了他欲要离开的手。脸颊泛着薄红,轻轻的在他的掌心里蹭着。
相贴的肌肤柔软到不可思议,一下一下蹭过他的掌心,又擦过指尖,酥麻的感觉顺着手臂直直电入心底,赵从一手臂一僵,定定望着痴|缠|娇|软的少年,一时间竟如同被定格。
赵从一鬼使神差扯动手指,轻轻的点上了嫣红的唇瓣,却不妨少年唇齿翕张,竟然将他的指尖含|在了口里。
所触一片湿润与柔软,温热的舌尖舔|舐过顶端,娇嫩到不可思议。
赵从一被轻轻舔|舐着,浑身僵硬,仿佛成了一尊泥雕木塑,彻底没了动作。
素日里楚王虽然口是心非,常常板着面孔,又待他十分温和,但终究不曾如眼下这般,忘却了所有身份与束缚,如平常少年。
那无数次痛苦到几近昏厥的药浴中,无数次煎熬到几乎昏迷的鞭笞里,赵从一只有靠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念想,一点近乎于奢求的渴望,才能度过那段漫长而又难耐的时光。
此时此刻,所求成真,他一时竟然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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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立了片刻,所幸还未曾忘记,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赵从一都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忍耐力,强行掰开了少年握住他的手指,揽住他的腰背,将人给扶了起来。
软软一声嘤咛,少年腰肢软到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如一滩春|水,化在了他的怀里。
空荡荡的胸膛被温热的躯体所填满,轻浅的吐息划过了所有缝隙,喷洒在了他的下颔,赵从一几乎难以控制住自己,总算伸手到一旁,端起了玉质小碗。
他将玉碗递到了少年唇边,柔声哄道:“主子,先把药喝了罢。”
药汁是暗沉的深褐色,浓郁的只要一见着,便可以想象出是怎么样苦涩的滋味。赵从一来时便用小指蘸着,入唇轻轻尝了点儿,便是已他常在药罐子里泡着的舌头,也觉着是苦涩非常。
偏偏来时还被叮嘱了,这药决计不能加糖。
如此苦涩的汤药,以楚王那个骄娇脾气,哪里是会喝下去的。换做别人指不定早就连碗泼了,换做赵从一,也只能让他搁在案几上,却不去动分毫。
果不其然,怀里的少年秀气的眉毛都蹙了起来,整张小脸都拧住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埋在了他的怀里,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