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柏翰的脚步突然顿住,错愕地看向走过来的宁耳。
宁耳低声说:“六圈半,2600米。”
邵柏翰不敢置信地看着宁耳,底下第三名的学生上去报成绩。宁耳报完成绩就走开,邵柏翰走上前直接拉住他的手:“你怎么跑那么多?”
宁耳奇怪地看他:“我为什么不能跑这么多?”
邵柏翰被他冲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耳挣开他继续往前走,他走得很慢,似乎刚才跑累了。
体育课结束就是晚自习。
邵柏翰自己做完了作业,转首看向宁耳,发现宁耳居然埋头在睡觉!
宁耳将脸埋在双臂上,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一睡就是一节晚自习课。
晚自习下了,邵柏翰拎着单肩包准备走。他已经一周没和宁耳一起回家了,一开始是宁耳老是找理由,不和他一起走。邵柏翰好面子,被冷待了好几次后,为了脸皮就不再去找宁耳一起回家。
可今天,他不知怎的,低声地问了一句:“回家吗?”
宁耳身体一僵,他将头埋在桌子上,许久后,轻轻摇头:“我有事,晚点走。”
邵柏翰:“……”
邵柏翰嘴角一抽,拎着包就走。
慢慢的,十三班的学生走得差不多了。倒数第二个走的人是王平,他看到宁耳还趴在桌子上,奇怪地说:“宁耳你不走吗?我要走了,你要不要一起?”
宁耳还是没抬起头,声音闷闷地说:“你走吧,我很快就走。”
王平摸了摸头,离开。
邵柏翰是真的很气。
他这个人有多好面子,小耳不是不知道。今天他已经受不了冷战,想和宁耳和好,还主动在体育课上劝慰宁耳。结果呢?宁耳压根不领情,还又冲他!
邵柏翰脸色低沉,拿着包走向校门口。一辆自行车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自行车渐渐慢了下来,王平缓慢地骑车,转头看向邵柏翰:“咦,邵哥,你今天还是不和宁耳一起走吗?”
邵柏翰反问:“我和他一起走干什么?”
王平摸着头:“没什么,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嗯……你不觉得?”
邵柏翰蹙起眉头:“哪里怪?”
王平摇头:“我不知道啊。”
邵柏翰离开学校,一个人走到小区门口。
越是接近小区,他越是气闷。他不懂宁耳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他没做错什么事啊,两个人上周不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周就变成这样了?
他真是一点都猜不透小耳的心思。
邵柏翰抬步走上楼梯,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宁耳这几天莫名其妙的举动。他心里很气,又想起今天自己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示好,邀请宁耳一起回家。但宁耳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拒绝了他。
“能有什么事,那么晚了,难道还要在教室里睡觉啊?”
邵柏翰唇线紧抿,表情不悦。他又往上走了几个台阶,突然停住脚步。
下一刻,他猛地转身,快速地往回跑,不断地跑着,一直跑回了学校,不停歇地跑到三楼。跑到十三班的门口,邵柏翰用力地推开后门。
宁耳正弯腰不停地揉着脚踝,一个抬头,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邵柏翰。
月光下,邵柏翰穿着一件白色t恤,手腕上的金色手镯闪烁着泠泠的月光。他跑得太急太快,额头上全是汗,脸上发红,大口地喘着气,目光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
宁耳的脸白得吓人,脚踝红肿,呆呆地抬头看着邵柏翰。他静静地看着邵柏翰,看到这个人脸色突然很难看,目光沉黑,不发一言地走进了教室,走到了他的身边,半跪下来,扶着他的右脚,仔细地看着。
看了许久,邵柏翰抬起头,怒道:“你有病啊,扭到了干什么不说。你自己不能跑你不知道?12分钟跑个不及格又怎么了,班上十几个不及格的,差你一个么?”
宁耳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邵柏翰气急地用双手捧着宁耳的那只脚,非常小心地查看着,嘴上还在骂:“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我改还不行么?我以后再也不抄你作业了,再也不欺负你了,你还要我改什么,你说啊?!”
所有的委屈加着脚上的剧痛,让宁耳鼻子一酸,眼睛湿漉漉的。
他忍不住地喊出了那个名字:“邵柏翰……”
邵柏翰闻言抬起头,宁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闪烁的水光,这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他最可爱的小耳委屈极了地看着他,脸上白白的,眼睛亮亮的,嘴里软软糯糯地喊着他的名字,说着那三个字。
“邵柏翰。”
这三个字,突然成为了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邵柏翰的心软成了一汪水,他慢慢地勾起唇角,仰首看着宁耳,轻轻地说:“我错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改。小耳,我们不冷战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宁耳【软糯糯】:邵柏翰qaq
邵柏翰:妈的你要我改什么你说啊!我以后不摸你了还不行?!
第二十三章
冷浸浸的月光透过窗户, 将教室照耀洒亮。
邵柏翰双手捧着宁耳的脚, 半跪在地上, 仰首看着他。
宁耳的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安安静静地望着邵柏翰。他有点不知所措, 脚踝上的刺痛一点点地戳进皮肤深处,可是邵柏翰握着他的手却温暖炙热,那温度烫得他有点发麻, 疼痛好像渐渐消散, 只剩下一阵阵奇异